老宅內雖不住人了,但每周都有人前去打掃,因此宅中非常乾淨。
來到目的地後,呂景殊便和白岐在宅內住下了。
兩人白天遊山玩水,晚上花前月下,耳鬢廝磨同枕共眠,沒有人打擾,也不用因任何俗事煩惱,仿佛一對與世隔絕的神仙眷侶。
正應了陋室銘中的:‘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深夜。
白上神站在園中望著一樹合歡出神,呂景殊走出內屋從背後溫柔的擁他入懷。
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和氣息,呂景殊滿足的喟歎,“像夢一樣。”
白岐聞言低笑,“不真實?”
“如果是夢,我甘願在夢中沉溺;若不是,我隻求時間慢一點,讓我可以多一刻擁有你。”
呂景殊閉上眼,視若珍寶的親吻著白岐,“我可以再貪心的求一世嗎?”
夜風吹落朵朵合歡,馥鬱的幽香不知迷了誰的神,又醉了誰的心?
白岐轉身,溫和的嗓音如一潭江水,表麵風平浪靜,下麵卻暗藏著迫人的攻擊性。
“如果你能找到我,彆說一世,生生世世都許給你又如何?”
白上神今生留了七十年,九十多歲才脫離世界,這於他萬年壽命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但在凡人中已是長壽。
當年,兩人的‘特殊’關係呂父和呂母很平和的接受了,但孟爹可不是一個隨和的人。
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都宣告失敗後,無可奈何的孟爹狠狠揍了呂景殊一頓,讓他臥床一個多月才康複。
不過,後來在得知了他是市長家公子,本來還牛氣哄哄‘訓兒婿’的孟爹腿不禁有點軟。
高考時,為了某人的前途,白上神勉為其難的‘爆發’一回奪個全國狀元回來,報考了京都第一大學。
‘夫唱夫隨’的呂景殊拿下全國‘榜眼’,也跟著白岐報了京都第一大學,倆人做了校友。
但上了大學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白上神又從鳳凰變草雞,翹課掛科樣樣都乾,堅持將學渣人設保持到底。
對白岐,呂景殊七十年如一日寵他,愛他,將他慣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不管咱白上神如何作,身後都會有一人默默替他收尾。
兩人今生的生活平平淡淡,卻很溫馨幸福。
曜荒大陸。
玉凰山合陀峰下的小秘境。
脫離世界返回本體的白岐,意識剛回籠便覺的體內一暖,是黑七在用能量幫他修複身體。
當修複結束黑七抽出能量後,白岐清晰感覺到神魂和身體的融合,神魂上的疼痛幾乎已恢複的差不多。
白岐試著活動一下四肢,身體雖然依舊動彈不得,但手指和腳都能小幅度的動彈一下。
“謝謝,小七。”白上神鄭重道謝。
“你的傷我有把握幫你修複,但你丟失的那一魂……”
當初白岐抽出一魂一魄下界曆劫,結果被偷襲遭遇眾神圍殺,危機關頭他隻來得及收回傷痕累累的一魄,而那一魂卻丟了。
回想當日的慘狀,白岐眼中一片徹骨的寒意,“丟失的那一魂我會自己尋回,你不用擔心。”
黑七話止於口,擔憂的看了白岐一會最後隻問出一句,“開啟下個世界的空間跳躍嗎?”
“開啟。”
上神界。
一座大神洞府內,男人赤.身.裸.體從寒潭中走出,強壯的肌肉下隱隱可見流動的黑色的暗光。
貼在身上的黑發滴著水珠,斂於陰影下的寒眸蘊藏著詭譎的鋒芒,薄唇微抿,冷漠薄情,仿佛孑然獨立於天地間。
男人伸出手,鬆鬆合合間可以清晰的聽見骨節的響聲,像是年久停機重啟的機器一樣。
洞府在他的呼吸間戰栗,整個上神界都因他的蘇醒而動蕩。
上界眾神齊齊望向那片如同劍墓的靈山,愕然震驚。
‘閉關萬年未出神府半步的那尊大神出關了!?’
神府內。
男人僅著一件墨色單衣赤腳屹立於一座峰頂中,一棵被靈氣籠罩著的緋色合歡開的鮮豔燦爛。
“回尊上,青霄洞府的那位上神遭眾神圍殺,逃至下界,如今生死不明。”一位小神恭敬的向男人回稟道。
男人望著上界天上天,漆黑如墨的瞳孔中仿佛寒冷無儘的深淵般,似能將天地吞噬。
一朵合歡落在男人掌中,男人平靜的望著久久無聲,久到好像時間都靜止一樣。
驟然間,男人握拳,將那朵合歡攥於掌中,蠻橫霸道的神力以他為中心朝四麵八方散去。
“轟!!”
百餘座大山因他一怒被削去峰頂,上神界也因此一陣顫抖。
所有神都知道了,那片靈山中的大神動怒了。
張開掌中,讓掌中灰燼消散於風中,男人轉身漠然離開。
“將參與的神全部列出呈來,包括其親眷,子嗣,宗門。”
“……是。”瑟瑟發抖的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