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我生君未老十六(1 / 2)

白歸詡看‘常茗梧’的眼中隱含的感情曹長清不是不明白, 京城中的權貴們一個個看似光鮮亮麗, 暗地裡實則人麵獸心,禁.臠.男寵的人不在少數。

但曹長清即使明白,卻也視而不見,閉嘴不談, 江湖不是京城,不是他的地盤, 他得有自知之明。

玄淩門雖不失為一大助力,但臧澗山莊的存在更可怕,曹長清雖可惜, 但絕不會在當下‘以卵擊石’自討沒趣。

曹長清是聰明人,當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時他總會清楚的權衡利弊, 從中取舍。

冰冷的石室中,石壁上嵌滿夜明珠, 清冷的幽光驅散封閉空間裡的黑暗。

諸葛帆青在饑餓中蘇醒,身體酸軟頭痛欲裂。

一個水袋突然出現在眼前,諸葛帆青抬頭,撞上欒常宗深沉漆黑的眼睛。

“你病了。”欒常宗簡潔的解釋一句。

諸葛帆青看眼披在身上的衣服, 半響沉默,良久才啞著嗓音問,“多久了?”

欒常宗粗略算了一下, “應有兩日了。”

兩日, 諸葛帆青蹙眉, 地下兩步一機關三步一陷阱, 也不知父親和全道盟眾弟子如何了。

父親手中有地下墓的墓圖,應該可以避開危險吧?諸葛帆青自我安慰。

一個人工長石廊內。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雕著一幅幅精美的畫作,畫中有山林泉水,花草鳥蟲,也有亭台樓閣,宮殿街市。

但每幅畫中都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英武不凡,一個衣著中性,容貌傾城。

兩人或花下飲酒,或同榻下棋,一個寵溺愛戀,一個溫柔縱容。

“畫中兩人一個是大魏皇帝燕軾,一個是名叫虞楹的術士。”曹長清從畫下文字中拚湊出故事。

“墉侖十五年,燕軾出巡暮州相識扮作男人的術士虞楹,兩人一見如故,結交成知己。”

“後來,燕軾皇帝帶虞楹回宮,賜五品女官,享儘天寵。”

“再後來……”

“術士虞楹死了。”白上神插嘴。

故事走向太狗血,用腳趾都猜的出來。

曹長清笑笑,“對。”

“術士虞楹身死當晚,皇帝燕軾血洗了後宮,他並未將虞楹屍體下葬,而是以術法養之,保其屍身不腐,試圖尋找……複活之法。”

白岐嗤笑,複活??癡心妄想。

人不是神,神身死魂未滅,做鬼修或奪舍即可,可人不同,人死如燈滅,哪還有死而複生一說的?

“所以這座古墓並不是單純的藏寶地?”白岐問。

四陣山河百冀圖中的地下墓藏寶隻是表麵,它其實是大魏末朝墉侖皇帝燕軾為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建造的一座地下宮殿。

“癡情人呐。”白岐似笑非笑,也不知是真的感慨,還是譏誚。

“常小兄弟似乎不屑一顧。”曹長清問。

“不,本上……本人很感動。”白岐微笑回道,“甚至不免有點——感同身受。”

“何來的感同身受?”一直沉默的白歸詡突然出聲。

白岐摸摸臉,含笑道,“人家生了一副藍顏禍水的皮囊,追求者自然少不了,其中難免有幾個求而不得,尋死覓活的。”

白岐的真身容貌美豔冠絕上下兩界,而他又偏愛美麗的事物,看誰的皮囊好看便總忍不住撩撥一下,結果便惹下一筆筆‘風流債’。

硬氣一點的,因愛生恨視他為仇敵。

而軟一點的,則三番兩回堵上他一哭二鬨三上吊,軟磨硬泡求負責。

白歸詡冷笑,“拈花惹草,勾三搭四,非君子所為。”

白上神啞然失笑,身體一軟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所以,我是小人嘛。”

是君子,是小人,外人所評白岐從不在乎。

他以戰修道,修的便是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彆人愛他,恨他,厭他,棄他,他都可一笑而之。

但誰若敢欺他,辱他,踩他,傷他,他會親自告訴對方三尺下的泥土躺著有多‘舒服’。

畢竟做神得有個神樣嘛。

白歸詡冷著臉想將某個沒皮沒臉的大神甩開,可不管抖幾次肩,白岐都扒著他不鬆手,笑的像一顆糖一樣甜膩膩的。

白歸詡心裡的一團火慢慢被澆滅,最後隻留下一腔無可奈何。

白上神在白歸詡頸窩嗅了嗅,“香香的,你用香粉了?”

白歸詡額上青筋暴起,“那是女人才用的。”

“我偶爾也會用啊。”白上神無辜回答,香香的多好聞。

“……”白歸詡。

全程目睹白上神的土味撩漢的黑七捂臉不忍直視。

‘你真愛上他了?’

愛?

白岐眼中鋒芒一閃而逝,此時的白歸詡占據了他眼中的全部位置,有時很清晰,但有時又有點模糊。

‘不知道,但本上神很喜歡他。’

喜歡到想每一世輪回都有他相伴,想將他拐回曜荒,日日與君榻上歡。

可又……並非非他不可。

若有一日,他背叛了自己,自己又當如何呢?

白岐的答案是肯定的,殺了他,再用幾百年,或幾千年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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