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帆青和欒常宗一路沉默, 帶病的諸葛帆青身體虛弱,可每當欒常宗上前幫忙時卻又被他排斥的推開, 全然當他是透明的。
似有似無的聲音從前麵的黑暗中隱隱傳來,欒常宗立即戒備,不顧諸葛帆青反抗強製將他帶到一個暗角隱藏起來。
火光若隱若現, 很快一行人迎麵走來, 是諸葛律和幾個全道盟弟子。
諸葛帆青麵露喜色, 一把推開欒常宗快速衝出來,“爹!”
原本聽見聲響的全道盟弟子見是諸葛帆青,不禁鬆了口氣相繼收回兵器。
諸葛律看見兒子平安, 頓時喜上眉梢,趕忙迎上將人抓住上下打量, 看他有沒有受傷。
“爹,是誰傷的你?”
諸葛律腳步虛浮, 身上帶血, 從衣裳上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刀劍留下的。
欒常宗也從暗角走出, 看見‘仇敵’,全道盟弟子再次警惕起來, 手中兵器齊齊對準他。
欒常宗視而不見,一雙幽暗的黑眸緊緊盯著諸葛律。
他傷的很重。
隨行弟子不足十人。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諸葛帆青望向欒常宗,眉間蹙起,語氣冷淡且不情願的提了一句, “他救了我。”
諸葛律屏退弟子, 撐著傷痛, 腳步沉穩的走向欒常宗,“多謝欒少主對小兒……”
話未完,一道寒光驀地從眼前劃過,諸葛律暗叫不好,可內息全用作克製毒素蔓延的身體已提不起裡躲避。
劍刺進諸葛律的胸口,鮮血濺了欒常宗一臉,模糊的視野中他看見了諸葛帆青驚恐的臉。
‘對不起。’
他不忍傷他,可又不得不傷他最深。
“爹——!”諸葛帆青竭斯底裡的衝上去。
為什麼?
欒常宗你為什麼!!
“……”暗中尾隨目睹一切的梅麒諳和莊崇。
被衝上來的諸葛帆青逼的拔劍後退的欒常宗,隱藏眼中痛意,表情冰冷的盯著諸葛律。
“諸葛律,十七年前穆家的那場大火,可曾在你記憶中熄滅?”
諸葛律拉住欲上前和欒常宗拚命的諸葛帆青,眼中充滿驚詫和不可置信。
“穆家……你是……”
白岐和白歸詡。
根據四陣山河百冀圖上的標記四人避開兩處機關,總算來到中心石殿的正門前。
石門上是一副環環相扣的八卦圖,雜亂無序,牽一發而動全身。
“有人碰過它。”白歸詡檢查後得出答案。
“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白上神有點不高興。
白歸詡不做聲,手上卻開始去排石門上的八卦圖。
望著白歸詡冷淡的側臉,白岐倚在殿前石柱上悵然若失,忍不住多嘴一句,“多笑笑吧,還是以前的你最好看。”
白歸詡一怔,手上動作也停下了。
片刻,白歸詡側臉看他,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微風和煦般的淺笑,一如當初在臧澗山莊中花下初見的模樣。
解開八卦圖,沉重的石門慢慢打開,同時一股血腥味隨之飄來。
曹長清章驍立即戒備。
白岐拉回白歸詡,在他不讚同的注視下先一步踏入石殿。
石殿中百盞長明燈亮著,地嵌白玉,牆貼金磚,整個石殿不同外麵的黯淡無光,而是金碧輝煌到刺眼。
黃金,白銀,珠寶,玉器等等,整整齊齊堆摞成一座座小山,粗略一數,足有二三十座‘小山’。
石殿正前是個床帳,緋色薄紗後隱約可以看出是個青玉棺。
隻是,原本光潔的白玉地板上卻染上了鮮血,屍體橫列一地,一個人背對他們站著,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玉棺。
那人轉身,竟是摘星十四塔的塔主欒無責。
‘果然是個偽君子。’白岐譏諷。
摘星十四塔欒無責,文質彬彬溫文爾雅,是江湖人人知曉的翩翩君子。
但當年在蕃州涼隕城第一次見他時,白岐便本能的不喜歡他,覺得此人虛偽,不可信。
如今再見,果真應了當時的猜測。
“來的比我預料的早。”欒無責依舊和氣的笑著,話中是滿滿的可惜。
“欒塔主好大的胃口,莫不是想獨自侵吞下墓中的財富?”曹長清問。
欒無責張開雙臂,頗有幾分王者指點江山的霸氣,“這裡的東西本就屬於我的,何來的侵吞一說。”
白岐聽出欒無責話中的漏洞,剛要思索其中含義便聽見一聲譏誚的冷笑從入口傳來。
“如今皇權穩定,國泰民安,你還妄圖顛覆朝代,複活亡國大魏不成?”
詹筲和張璠從石殿外走進來。
詹筲沒了平日了的唯唯諾諾,一身的浩然正氣,倒真有幾分掌門的風采。
詹筲的話讓白岐明了,腦中飛速一番旋轉後大概有了猜測。
見詹筲出現,欒無責眼中閃過殺意。
詹筲冷嗤,“你隱姓埋名藏身江湖,當真以為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你原本姓燕?”
燕!?
曹長清大驚,前朝燕氏皇族的後裔?
“那老東西竟將此等機密也告知於你了。”欒無責語氣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