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釗宛如大夢驚醒一樣一把抓住閭丘恭昱的袖口。
屋內的秦冕大驚,當即便準備拔劍,是閭丘恭昱抬手阻止住了。
“十一卿畫圖,林家,林家的鬼……”
“大人。”王府的管家進屋回稟打斷了王釗的胡言亂語,“丞相司直劉司直來訪。”
王釗一哆嗦,原本渙散的雙眼似乎陡然清醒了,他鬆開抓著閭丘恭昱袖口的手,裹著被子顫抖的把頭縮回被中。
閭丘恭昱擰眉盯著王釗良久,最後出了房間。
前來探望的丞相司直劉無墉此時已到園內,和閭丘恭昱打個照麵。
“下官拜見王爺。”劉無墉拱手見禮。
“劉司直是來探望王廷尉的?”閭丘恭昱問。
“是。”劉無墉應道。
“都是同朝為臣為皇上效力,下官聽聞王大人病了故而特來探望一下。”
閭丘恭昱和劉無墉不算很熟,因而並未聊太久,官場上的話客套幾句後便離開了。
出了王釗的府邸,閭丘恭昱回頭凝望半響,叮囑秦冕,“叫人盯住王釗。”
他相信王釗一定知道些什麼,有關十一卿畫圖,範立和程翰的死,甚至關於前太子閭丘靖一案的內.情。
皇宮。
因腿上的傷的緣故白上神過了幾天廢人的生活,每日各種藥膳補品和美味佳肴養著,生生胖了一圈。
捏著肚子上的軟肉白上神很悲傷,亓官垣的身體屬於易胖型,以前因做任務和習武才一直保持著體型,如今日日隻是吃睡體重很快飆升上來。
因為坦露心意的原因,閭丘衡每日愈加肆無忌憚起來,除了脫褲子醬醬釀釀和諧外,但凡可以揩的油他全揩了。
被撩撥的上火的白上神很苦惱,吃不著肉他也很憋屈的好伐。
今日晚膳,平時一日三餐再忙都不缺席的閭丘衡沒來,白岐問了黑七才知道南嶺發生水患,死了不少人,閭丘衡在朝宣殿正和大臣們在討論此事呢。
閭丘衡雖有暴君之稱,和仁君掛不上邊,但也不是奢靡腐化,荒.淫.無度的昏庸皇帝。
他雖以暴治國定人心,但卻從未對百姓們用過□□,反而從地區貧富的不同來減免各地賦稅。
並下達一道鐵令,凡魚肉百姓貪.腐上萬兩者官員,一律誅其三族,兩族流放,同宗一脈永不可為官。
被扣在宮中一舉一動都在閭丘衡監視下的白上神,難得的清靜讓他又有了作死的心。
在黑七的協助和他本身的實力下,白上神避開暗衛和宮內的護衛偷摸出宮了。
白岐一人回了馨榮園,他的突然出現可把彌琯嚇的不輕,但白上神可沒時間和他寒暄,簡單問了近期園子的情況。
從彌琯口中得知自打白岐入宮後,園內隔三岔五的來一波刺客,武功很高,但從不下死手,打不過便撤詭異的很。
白岐聽的忍俊不禁,不禁暗罵了閭丘衡一聲‘傻子’。
“收拾東西。”白岐命令彌琯。
彌琯訝異,“大人要去哪?”
“不是我,是蘭盈。”白岐道。
“即刻叫人帶她出京,馬上。”
白岐雖不是個善人,但蘭盈畢竟跟過他一陣,被他利用過,人也算安分,並不叫他生厭。
如今他把閭丘衡撩過火了,他肯定容不下蘭盈的命,自個的鍋自個背,何況舉手之勞的事白岐也樂意救她一命。
彌琯雖不懂白岐的用意,但仍下去安排了。
在刺客的刺殺下提心吊膽數日的蘭盈得知白岐回來尚且來不及欣喜,便得知自己即將被送走,頓時如遭雷擊。
蘭盈吵鬨著來到白岐的園中,白上神見狀於是屏退四周的護衛讓她進來。
“為什麼?”
蘭盈紅著眼眶淚眼朦朧的質問,“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本身沒錯,隻是錯不該入了我的府。”白岐道。
閭丘衡是個醋壇子,而且是個心狠霸道的醋壇子。
他可不管事情的錯在於誰,即便蘭盈是他賜入馨榮園的,對方無辜的很,但他依舊可以心不愧疚麵不臊的弄死她。
“蘭盈,本官是個閹人,許不了你一生。”
“我會給你一筆讓你一生不愁生活的銀子,你出京後尋個自個喜歡的去處,往後餘生再找個不錯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吧。”
“其實你也不用委屈,若非入了本官的園子,你往後隻會在不見天日的宮內呆一輩子,孤苦無依的老死病死。”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出了京日後一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不用再卑躬屈膝的為奴為婢,也不用膽戰心驚的不知哪日丟了命。”
蘭盈盯著麵前淡漠薄情的男人,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若我說,我願意留下伺候大人呢?”
白上神“……”
什麼鬼?
看透蘭盈眼中的情意,白上神扶額。
本上神也不想渣,可實力它不允許啊。
本上神這該死的魅力啊~
自戀後,白上神板起臉語氣冷硬無情,“你留不得。”
蘭盈哽咽著哭出聲,白岐的不容置喙的果斷讓她明白馨榮園是真的容不下自己了。
“大人,可否摘下麵具……讓蘭盈見一見大人的真正的相貌?”
白岐靜默片刻,一隻手慢慢伸向臉上的麵具,將它一寸寸移開。
蘭盈呆呆的看了許久。
最後笑了,雖是笑著,但眼中的淚依舊止不住。
“大人,真好看。”
僅是一眼。
此生再難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