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神命彌琯拿上自己的令牌把哭唧唧的蘭盈護送出京城, 跟著屏退眾人將自己鎖入臥房內。
蘭盈一事白岐並不愧疚, 他自認待蘭盈雖不親密可也不錯,如今也給了她一個不錯的未來。
若是留在宮內,一個後宮女官,她的餘生即使不是悲劇,但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白岐回到臥房內室,掀開床褥打開床板下的機關,一個五尺深的暗格出現在麵前。
因是自個的秘密小金庫, 床下的暗格是原主獨自挖的, 哪怕是最親近的彌琯和他義父亓官鹿都不知道。
白上神在一箱價值連城的寶貝中翻找半天,最後在裡麵找出一個長盒。
白岐來到屋中央的桌前,打開長盒取出一個畫軸,一點一點在桌上攤開,赫然是讓閭丘恭昱找了很久的——十一卿畫圖。
白岐將畫攤平,一寸寸的仔細打量。
此畫的確是副難得的佳作, 但除此之外彆無特彆之處。
廷尉平範立死了。
左京輔都尉程翰死了。
下一個是誰?
白上神撫摸著畫身,突然手指一頓,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白岐的手在畫中間來回撫壓, 良久, 他從屋中抽屜內找到一把匕首, 先用手指沾了點水打濕畫的邊緣, 隨後用匕首一點點從邊緣切割開。
將畫切割開, 白岐謹慎的用刀身挑開畫層, 果不其然畫中夾層另有乾坤。
白岐從十一卿畫圖的夾層中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絹書, 絹書上染著斑駁的血跡,顏色黯淡,可見時間已久。
‘你是在幫閭丘恭昱?’黑七問。
‘不是。’
白上神粗略的掃了一邊絹書上的內容,眸中情緒深沉壓抑。
‘是閭丘靖。’
‘前太子?’
‘閭丘靖曾於幼時的亓官垣有恩,那日閭丘恭昱來訪提及閭丘靖時原主殘留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悸動。’
所以他才一直關注著美人圖索命一案,並有意提點閭丘恭昱。
白岐把絹書折疊收入袖中,突然,他眸中一凜俯身半蹲避開偷襲的暗器,兩枚柳葉暗器‘砰砰’兩聲釘在了木柱上。
一個蒙麵黑衣人出現在屋中,手中劍凜冽的刺向白岐。
白上神蹙眉,剛才隻關注絹書上麵的東西,竟大意到有人潛入屋內都未曾察覺。
白岐躲避刺客的招式,隨手抽出櫃上花瓶中裝飾用的孔雀羽毛裹著內力抽向刺客的臉將他逼退幾步。
注意到對方的目光時不時在他的袖口上停留,白上神會意,看來此人的目標是十一卿畫圖,並且知道畫中藏有絹書。
二人在屋內纏鬥,因白岐事先遣退了園內的人,因此一時並無護衛趕來。
“大人!”
突然間,園中傳來一個驚慌喊聲,“宮內禁軍將園子包圍了。”
白上神撇嘴,完了,某個醋鬼肯定知道他出宮了。
不過……
白岐看眼麵前的黑衣人,眸中有光稍縱即逝,心中有了算計。
白上神抖手抽向刺客,刺客躲閃時一掌劈來,本是一個本能的格擋擊退的招式,哪知白岐跟個斷線的風箏一樣,脆弱的撞碎窗戶飛了出去。
刺客“……”
默默的看一眼手掌,有點懵。
白岐身上自帶風的摔出窗,眼看在落地前被一人拽入懷中,當即嘔出一口血。
看見心上人吐血,閭丘衡當即炸了,目光犀利森冷帶著駭人煞氣的看向屋內的黑衣刺客,雄厚霸道的內力瞬間砸了上去。
“轟——!”
一聲碎裂的巨響後,閭丘衡冷睨著倉皇撤退的刺客冷聲命令,“追!死活不論!”
下完命令,閭丘衡低頭表情可怕的凝視著白岐。
白上神見勢不妙,手一伸纏住了閭丘衡的腰,虛弱的聲音聽著纏綿曖.昧,“六郎。”
“……”閭丘衡。
閭丘衡根本沒理白岐,一聲不吭的把人抱出馨榮園。
望著閭丘衡壓抑著暴風雨的臉,再瞅瞅園外麵將馨榮園層層包圍的禁軍大隊,白上神腦仁子疼。
完了,完了,玩大了。
閭丘衡把白上神渣渣帶回了宮,一路上甭管白岐怎麼明裡暗裡的撩撥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眼淚已泛黃……’久違的黑七午夜點播台上線。
白上神“……”
滾——
回宮後,閭丘衡把白岐帶到寢宮後命太醫前來,結果是有輕微內傷,並不礙事。
白上神一向做戲歸做戲,使苦肉計可不會真大傷著自己。
太醫們告退了,寢宮內的宮人們不知何時也全撤了,出門時還貼心的把宮門合上。
在閭丘衡的死亡凝視下白上神處變不驚的裝無辜,“六郎?”
閭丘衡冷漠的捏住他的下巴,表情陰鷙可怖,“蘭盈人呢?”
“不知道。”裝傻嘴硬到底。
“你園中那個叫彌琯的奴才呢?”
“請假回家探親了。”白上神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和閭丘衡鬥智鬥勇。
閭丘衡笑了。
雖是笑著,但滿麵陰戾詭異的叫人毛骨悚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縱使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能把她抓回來。”
“朕會一刀刀剮了她,讓你親眼看著她是如何從一個你以為的美人變成一具白骨的。”
白上神默“……”
這才是暴君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今晚閭丘衡雖在和朝臣商議水患一事,但卻頻繁走神念著白岐。
得知白岐丟了的消息時他雷霆震怒,差點把宮殿拆了,但當消息傳來說白岐回了馨榮園時,所有的震怒和焦急都變成了扭曲陰鷙的嫉恨。
他回園子了。
寧可冒著得罪他受罰的風險也要出宮,是為了看那個女人嗎?
白上神拍開下巴上的手,皺眉,“臣剛才遇刺了,受了不小的驚嚇,皇上不安慰一下臣嗎?”
“自然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