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白岐看來,此人大智若愚聰明的很呢。
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該解決的也全解決了,京城又恢複了往日的繁榮和平靜。
林家的案子已平息。
前太子閭丘靖的舊案轟轟烈烈鬨了大半年,該罰的該平反全都已蓋棺定論,但後續仍在民間被百姓們津津樂道,稱讚皇帝的大度和公正仁義。
在宮中呆煩了的白岐又回到了朝堂上,幫閭丘衡處理來自天下各地的事務,並改革改製造福於民,為閭丘衡博儘美名。
但以白渣渣的性格一旦逮到機會不作天作地是不可能的。
閭丘衡後宮無人,急的一眾朝臣隔三差五的旁敲側擊的提醒著,白上神也跟著義正言辭的諫言,請皇上選妃立後。
至於結果……
嗬嗬。
五年後。
白岐跑了。
隻留下一封‘辭官信’便從京內銷聲匿跡了,黑七慫著頭躲的遠遠生怕濺一身血。
它本以為閭丘衡會大發雷霆,可看了信後閭丘衡平靜的有點詭異。
黑七膽戰心驚的戒備的許久,可閭丘衡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野男人喜新厭舊見異思遷變心了?’
黑七從開始的幸災樂禍,到憂心忡忡,最後氣憤不已,氣哼哼的慫恿渣白休夫。
替白渣渣抱不平的黑七直到兩年後龍袍加身,左手玉璽,右手傳位詔書,坐在龍椅上麵對跪了一殿的大臣們時全明白了。
‘白—渣—渣!’
‘本智能問候你祖宗的——!’
‘你不是要碎片嘛?碎片在玉璽裡,你當了皇帝玉璽不就是你的了?’白上神振振有詞的辯解。
‘……’黑七。
我恨你,渣渣!
離京千裡外一個山清水秀的山穀中。
清澈的湖岸上,一身素色常服的白上神頭戴鬥笠慵懶的倚在藤椅上,曬著太陽釣著魚一副與世無爭的悠閒模樣。
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現,邁著沉穩但又不斷加速的步伐走向岸邊的白岐。
魚竿抖了抖,白上神陡然睜眼熟練的收杆,嘴上平靜的問了一句,“來了?”
閭丘衡目光幽邃的盯著讓自己日思夜想兩年的男人,心口似乎有一團火在燒,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氣憤。
閭丘衡俯身,緊緊的把白岐擁入懷中,壓抑兩年的思念頃刻間全部爆發,讓他恨不得把懷中人揉進血肉中和自己融為一體。
“兩年了。”
閭丘衡開口。
“所以呢?”白岐問。
“我依舊愛你。”閭丘衡目光火熱的盯著白岐道。
“所以你也得愛我。”
白岐忍不住嘴角上揚,“我試試看吧。”
閭丘衡此時的眼神意味著什麼白岐很清楚。
白上神浪了兩年,彆看他無拘無束瀟灑的很其實心裡對某人也想念的緊。
扔掉魚竿,白岐雙臂纏上了身後男人的肩,語氣纏綿曖昧,“我在前麵有個竹屋,我們一塊回去討論一下人生哲理?”
閭丘衡不吭聲。
隻是一把將白岐抱起,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熱情。
……
四十年後。
太尉府。
已然蒼老的秦冕躺在園中桂花樹下的躺椅上,渾濁的目光呆呆的望著麵前空蕩蕩的園子心裡不是滋味。
院子仍是當初的院子,但那個每日晨起日落都會在這裡練劍的人卻不在了。
他家夫人看著彪悍英勇,但身體裡卻有不少暗傷,雖後來調養著但仍治標不治本。
夫人比他早走他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可當人真走後他又難過的想哭。
“爹。”
他家的小女兒帶著女婿和孫兒來了。
瞥見女婿嘴角的烏青,秦冕無奈,“又打架了?”
“和你說多少回了不要和你娘學,小心你夫君休了你。”
“不不不,是我自己摔的。”男人慌忙解釋。
秦冕笑笑不說話。
他的小女兒和夫人簡直一模一樣,而他的小女婿和自己相似。
當年他追了夫人十年,後來因一次意外差點折了命才將人娶回來。
夫人脾氣不好,二人在一起過了半輩子,自己則挨了半輩子的揍。
他也是習武的,功夫也不賴,有事他也急了會和她吵,但從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為此事他爹沒少罵他熊。
怎麼辦夫人?
你才下葬第五日為夫便受不了了。
“爹,你注意身體。”小女兒柔聲勸慰著。
“嗯,爹明白。”
秦冕口上雖應著但心裡明白,自己也沒幾日活頭了。
夫人離不了他,而他也舍不得夫人,他得快點跟上去。
當年他拚了老命才把人娶回來,當祖宗一樣供了幾十年,就差早晚三炷香了,若是夫人在下麵等的不耐煩了不肯等了自己豈不得哭死?
他得快一點。
舍去老臉厚著臉皮再求一個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