忹暝城內。
一片狼藉尚未清掃的正街上。
鐘離瀅瀅跟幾個奉命處理此事的宗內弟子帶著白岐來到昨日打鬥的位置讓目睹的眾人辨認, 看見白岐的眾人驚豔白上神的盛世美豔,辨認後紛紛搖頭表示不是他。
“昨日傷人的那位雖也相貌出眾但不及他。”一人因白上神的注視羞紅了臉忸怩著難為情的說。
鐘離瀅瀅氣悶,“……”都是男人你臉紅個鬼??
目光調侃的瞄向某神此時含笑惑人的‘狐媚樣’鐘離瀅瀅默了。
的確很勾人哈。
白岐目光淡然的掃了一圈四周, 抬腳進入客棧在裡麵找到戰戰兢兢的店老板。
“那人在你店中住了多久?”
“四……四個月是有的。”店老板回答。
“客人氣質不凡出手闊綽, 但鮮少外出更不許人上去打擾, 有時一倆月都不見出一回房門。”
“昨日是怎麼打起來的?”白岐又問。
“從客人的衣著上瞧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 兩個酒鬼許是心生覬覦冒犯了他, 客人出手當即要了二人的命。”
“二人死了便有同行的修者上來討公道, 因此打了起來。”
白上神相貌傾城, 且說話溫和儒雅很招人稀罕, 談話間店家放鬆了許多低聲多說了兩句。
“我雖隻是凡人但在忹暝城中住的也有近三十年,來來往往見多了各種修者,昨日那位不簡單呐。”
“哦?”白上神似笑非笑,“願聞其詳。”
“他的衣著配飾都價值不菲, 昨日上門挑釁的修者也是有點真本事的, 一群人蜂擁而上竟近不得其身, 那位僅微微動了下指頭便奪了那些人的命。”
“此人來曆不凡,裝裝樣子查一查算了您可彆上趕著招惹他呀。”
“多謝提醒,會的。”白岐微笑。
停頓一瞬, 白岐閒聊似的隨口問了一句,“聽外麵的人議論那人模樣極好?”
店家看了眼白岐嘀咕一句,“得看是跟誰比。”
“劍眉瑞風眼, 回回見回回都是不苟言笑, 同人說話時雖總是雲淡風輕的但卻叫人望而生畏, 通身的氣勢絕非尋常人家能教養出來的。”
“白大哥。”
鐘離瀅瀅從外麵跟上來了。
“查清了,全是誤會。”
“昨日傷人的白歸詡根本不是你,應是有人冒名栽贓你,待我回宗後便回稟師父叫人一查到底!定得將壞你名聲的混賬玩意抓到!”
望著鐘離瀅瀅憤憤的小臉白上神淡淡勾唇,但是笑意卻並沒到達眼底。
“的確是個混蛋。”
“事情查清楚了咱回去吧?”鐘離瀅瀅問。
白上神應下。
人是不會再回來的,再呆下去作用也不大,至於鐘離瀅瀅信誓旦旦承諾借助城主府的力量調查此事將肇事者抓住他不抱任何希望,畢竟彼此間差著的距離可不止丁點。
兩個人,同一個白歸詡的名字,白岐從不相信巧合,大多數巧合背後都是有目的的刻意為之。
白岐跟鐘離瀅瀅返回宗門,剛落地便見藺攸草匆匆跑來。
“我從淨澄師叔的蕉淵閣回來就聽聞你遇上麻煩了,情況如何?”
藺攸草是個很負責很儘職的‘師兄’,隻因淨澄告訴他白岐是韜耘在外‘預訂’的徒弟,哪怕自身處境尷尬他也儘心儘力的維護白岐,即使時常被渣白坑的苦不堪言。
這樣老實巴交的後輩讓渣是本性的白上神都有點下不去手禍禍了。
“是誤會。”白岐溫聲解釋,“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同名同姓??
藺攸草蹙眉。
“宗內會調查的。”鐘離瀅瀅開口。
說話間鐘離瀅瀅目光瞥見藺攸草身後的蔚蘭晴,頓時不禁蹙眉,壓低嗓音問,“師兄怎會跟她在一起?”
“途中遇上,見她被人為難便出手幫了一下。”藺攸草道。
“此人心術不正,師兄莫同她走太近。”鐘離瀅瀅警示。
鐘離瀅瀅跟蔚蘭晴蔚自淳三人間的恩怨全宗上下皆知,藺攸草雖一直潛心修行不問外事但有關三人的糾葛他多少有些耳聞。
現下鐘離瀅瀅警示他遠離蔚蘭晴也隻當是私人恩仇並未在意,況且他跟蔚蘭晴間也根本沒彆的。
解決了鍋從天上來的烏龍,白上神被受驚的藺攸草‘拎回’墨思竹園,三令五申不許他再出去鬼混,否則戒尺伺候。
屋內。
望著合上的門白上神玩味調侃,“有魄力。”
韜耘“……”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當韜耘羞愧不已時白岐將一冊功法砸向他。
“我在上麵曾從一個手氣差賭品一般的飛升鬼修手裡贏來一冊鬼修功法,你且用著吧。”
“待日後有機緣再助你尋一件趁手的法器。”
從天而降的巨大餡餅砸中了韜耘,將他砸的頭暈目眩眼冒金星,他哆哆嗦嗦的捧著功法隻覺的口乾舌燥,久久找不回聲音。
許久。
韜耘珍惜的收起功法撩開寬袖下跪衝白岐行了一個大禮。
“晚輩韜耘跪謝上神大恩!”
宗門大比算得上一件大事了,凡是有點底蘊的宗門幾乎都會參加,即使上不了場做個觀眾見一見世麵也是值得的。
但在白上神眼裡,現在的大比早失了他那個時代的味道,更像是各校間聚在一塊舉行的一次彙報演出。
隨著時間的拉近各個宗門相繼都來了,忹暝城裡逐漸忙亂起來,此番來的有宗門代表也有純屬湊熱鬨的散修,哪怕參加不了大比在城內擺個攤子賣點東西也能小賺一筆。
蜀紜宗。
“是岐雲山宗的人。”
跟白岐並肩坐在一棵花樹枝乾間分食靈果的鐘離瀅瀅指著一隊人開口。
“領頭的人是岐雲山宗的陰闋子,那老頭是天境期二品,當今曜荒天境期的修者屈指可數,他算其中一個,雖是長老但講話比門主都好使。”
“他卡在天境期二品再難突破,一身皮換了五千年吊著口氣苟延殘喘不肯死,看來我爹說的果然不錯。”
環顧周圍見四下無人,鐘離瀅瀅壓低聲音小聲道,“陰闋子往年一年有三百日都在閉關找尋突破契機,鮮少在人前露麵,此番出來估計是急瘋了。”
“此話何意?”白岐問。
“軀殼換了一具又一具,魂魄早消磨的脆弱無比,再找不到契機突破他遲早得完。”
白岐盯著隊伍最前得陰闋子細瞧片刻,魂體確實已千瘡百孔宛若遲暮老者,若再不注入新生命力隻怕撐不過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