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求婚被艾拉拒絕,魯西斯看似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實際上私下裡可是做了許多功夫,就為了製定出一個能讓艾拉滿意的求婚儀式。
他私下詢問了許多大臣,他們都是怎麼求婚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把大多數的大臣都問懵了。
畢竟他們是貴族,雖然沙迪亞崇尚自由戀愛,但貴族圈子裡的人的婚姻個更多還是由父母定下的聯姻,所以求婚什麼的,他們基本都沒有做過,陛下問他們這些,他們根本說不出什麼意見來。
魯西斯反應過來他問錯了人後,很快就改變了策略,換了詢問的對象,終於定下了一個讓他自己滿意的求婚方式。
不過雖然求婚的方式決定下來了,但要執行起來有一點小小的困難,所以魯西斯最近都在為此努力,導致艾拉都沒怎麼看到他了。
不過她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自己有時候忙起來也是顧不上其他——就像現在她都在絞儘腦汁的寫關於銀行的策劃——所以隻以為魯西斯是在忙正事。
原因的話,估計還是那群盜匪團的人。
之前盜匪團最後兩個成員落網以後,本來這事在他們看來就算暫時落下帷幕了——格比特蘭國離他們太遠,魯西斯要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光是派人過去都要在海上行駛一個月,等再回來,那怎麼也要三四個月了,得翻了年才能等到結果。
而且加上沙迪亞這邊覺得已經從之前抓到的刺客嘴裡問出了足夠的證據,對奧斯頓和阿爾傑的供詞就沒那麼在意了。
而且這兩個人被抓的時候受了不小的傷,所以這兩個人被抓起來的待遇就比彆的刺客要好一些,雖然也是一被抓起來後就吃了一頓鞭子,但在他們拒不配合,也什麼都不說的時候,審訊官們也沒有再繼續嚴刑逼供,而是把人關起來先冷著。
兩個人和其他刺客被關在了一起,他們的隔壁就是最早被抓的克勞德。
見到克勞德的時候,奧斯頓和阿爾傑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如果不是他告密,他們不會落到現在這個情況。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克勞德的情況不太對,或者說他和另外兩個一起被抓的成員的情況都不太對。
“怎麼回事?”
奧斯頓拖著一身傷隔著牢籠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不管他們說什麼,克勞德和另外兩個盜匪團成員抱團都縮在牢門附近,一直盯著外麵的火把看,時不時還會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細碎聲音。
——他們看起來像是瘋了。
比他們更早被抓的人隔著過道回了一句:“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是這個樣子了,不止他們,副團長的情況也不太妙。”
奧斯頓和副團長喬治並不在一處,不過地牢的牢房都是用木頭隔開的,所以雖然隔的有些遠,但遠遠還是能看到喬治所在的牢房。
他順著底下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喬治和克勞德一樣,所在牢房邊緣,盯著外麵的火把念念有詞,因為喬治在他們斜對麵的牢房裡,奧斯頓還能看到他臉上的神情麻木又茫然,看起來就像是傻了一樣。
除此以外,其他還有一些在盜匪團裡地位較高的人,也或多或少出現了一些精神方麵的問題。
這讓奧斯頓和阿爾傑都感覺到了不安,奧斯頓自己就是個喜歡審訊的殘暴之人,所以他很清楚有些酷刑確實能摧毀人的意誌,但那都是一些極為殘酷的酷刑,可現在看著不對的這些人裡,除了最開始的克勞德和兩個負責刺殺的刺客外,其他身上的傷雖然有卻不算重,看起來就隻是鞭刑而已,可怎麼能讓他們變成這樣。
還是那個之前回答他們的成員告訴他們:“克勞德在我們被抓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而喬治副團長和其他人被抓以後,那些人見他們不招供,就把他們單獨關押起來了,等放出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說話的盜匪團成員也是個刀口舔血的匪徒,但因為才加入不久,隻是個小嘍囉知道的事情不多,所以那些審訊官沒怎麼關注他這種小嘍囉,所以彆的人都被帶去其他地方的時候,他和剩下一些人就隻是被抽了鞭子,根本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隻看副團長他們回來後不正常的樣子,其他人就心底發顫直冒冷汗,尤其是這些人的身上並沒有多出來的傷口,更讓人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而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實際上,他們這種情況隻是被關小黑屋後的應激反應,本來在被從小黑屋裡出來後,他們慢慢也就會好起來了。
但因為審訊官們對這種不會傷害犯人的身體,但卻能刺激他們乖乖說實話的新型審訊方法很感興趣,所以在問出了需要的供詞之後,還會時不時的把人抓去關一關,觀察和記錄他們的情況,以此更好的掌握這種審訊方式,而倒黴的盜匪團成員們就在這麼反複的刺激下,克勞德幾個人不瘋才怪。
其他那些沒有遭遇這些的人是一點點看著他們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的,心裡自然是怕得很,所以再有人問他們什麼他們就回答什麼,一句假話都不敢說。
也因此,麵對奧斯頓的時候他們其實還有點心虛,但一想最開始是克勞德把他們供出來的,而他如今都變成了那個樣子,他們就又心安理得起來,並慶幸自己的配合。
盜匪團的人除了那些來自格比特蘭的士兵外,其他人都是凶惡之徒,他們加入盜匪團就是為了過得更好,對盜匪團並沒有什麼歸屬感,對奧斯頓就更談不上忠心,個個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知道的不多,這些人早就用那些秘密去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了。
奧斯頓和阿爾傑看到克勞德喬治等人的情況後,心裡也已經做好了自己被如此刑訊的準備,因為沒見過他們被帶走送回來時的場景,一開始他們還堅信自己能經受那樣的考驗,但被冷落了兩三天後,每天對著這些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昔日同伴,兩個人的心態就有所動搖了。
然後在他們終於被人想起來,帶走關進小黑屋以後,在經受了一天都不到的精神打擊後,奧斯頓想起克勞德等人如今的樣子,一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那樣,就毫不猶豫的直接叫出了自己的身份,並要求見沙迪亞的王。
他是格比特蘭的貴族男爵,有著自己的領土和家族,雖然一開始是在他所效忠的國王的命令下來到的沙迪亞,但他不是騎士出生,對國王的效忠程度是比不上兩個副團長的,可如今兩個騎士出生的副團長都完蛋了,他這個貴族擔任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所以他暴露自己的貴族身份,希望魯西斯以米歐大陸那邊的戰爭規則,允許他用贖金把自己贖回去。
米歐大陸那邊領主之間門經常會打仗,而打輸了的一方一般都不會丟掉性命,他們隻要給勝利的一方繳納一筆贖金就能把自己贖回去,所以奧斯頓理所當然的提出了這個要求。
至於暴露身份後會給格比特蘭帶來大麻煩這點,奧斯頓是不放在心上了,看克勞德現在那個樣子,以及其他人對於他暴露身份時的了然反應,他就知道克勞德他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了,所以他們格比特蘭國王在私底下的那些謀劃,顯然是已經被沙迪亞王知道了。
而不管他暴不暴露自己,對方都已經知道了,那他當然要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了。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以後,恐怕很難再獲得格比特蘭國王的信任,甚至有可能被奪取貴族的爵位然後處死,可他也顧不了那些了,大不了就是到時候偷偷回去帶上所有的家產去彆的國家生活,雖然格比特蘭國在米歐大陸是個大國,可也不到沙迪亞這種程度,和他一樣強大的國家還有好幾個,他逃的遠一些去避難,格比特蘭國王也不可能派人把他抓回去。
奧斯頓想好了這個打算,卻從沒想過沙迪亞王會不同意。
沙迪亞國雖然也會允許貴族交罰金免除罪行,但那是在不牽涉到皇家的時候,奧斯頓的盜匪團做的這種事情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內,所以他想用錢換取自己的自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更彆說兩個國家隔的那麼遠,他的家人到底願不願意來救他都是一回事,為了那麼點前大動乾戈在魯西斯看來完全沒必要。
不過奧斯頓既然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他原本想要把這次的刺殺其實是格比特蘭國在暗中謀劃的事實公布出去,就有了一個最有利的人證了。
忙著為自己的求婚儀式學習努力的魯西斯可沒有時間門去見一個小小的階下囚男爵,在聽完了底下人的彙報後,隻是淡淡的丟出一句:“告訴他,想要活命,就把格比特蘭國王是怎麼吩咐他來沙迪亞,又是怎麼讓他分化非羅各國的,所有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仔仔細細的寫出來,等他寫完了在安排一下,我要他當眾指認格比特蘭的罪行。”
算一算那些參與進這次買凶刺殺他的異國使團成員們也被關了很久了,他們應該也想好把誰退出來當替罪羊了,那就一起來聽聽這位奧斯頓男爵的證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