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壯壯的老娘朱寶妹看到兒子頭上破了個長口子,心疼壞了,差點當場哭出海嘯。
但聽大夫說傷口淺,幾天就能長好,這才踏實地坐下來歇了口氣。
孫護士給朱寶妹倒了一杯水。
她一口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氣咻咻地問道:“誰動的手?啊?哪個混蛋玩意打我寶貝兒子了?信不信我大嘴巴抽得他爹娘都不認識!”
屋裡沒人吭聲。
朱寶妹看向自家男人,橫著眉問道:“打咱家壯壯那個人,傷得重不重啊?”
劉師傅想了想,往兒子頭上敲了一木棍的是薛六,便小聲回道:“那個人沒傷著……”
不等他說完,朱寶妹就炸了。
“你個大老爺們乾什麼吃的?兒子挨了揍,你就杵旁邊看著啊?打架都不會麼?瞧你那熊樣!吃的飯直接變成肥料了是吧?”
幾個徒弟捂嘴忍著笑,有一個忍不住直接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朱寶妹睜圓了眼,瞪過去,“笑什麼笑?!一群廢物!”
這時,江芝蓮走了進來。
她給朱寶妹添了一杯水,好言勸道:“嬸子,你消消氣!來挑事的那個頭頭,兩條腿都廢了,特彆慘!他們也算是挨了教訓,應該不敢再來找不痛快了。”
朱寶妹抬眼瞧了瞧江芝蓮,小姑娘聲音脆甜脆甜的,長得也挺好看,又會說話,不由得便對她產生了幾分好感。
朱寶妹緩了緩語氣,“兩條腿都廢了?誰打的啊,還挺厲害。”
江芝蓮抿嘴笑了,“那個,一條腿是他們自己人給誤傷的。另一條腿,是放狗咬的。”
“你看看,你看看。”朱寶妹抬起粗壯的胳膊,激動地指了指屋裡那幾個掛了彩的男人,“你們連條狗都不如!說你們是廢物,一點都沒冤枉你們吧!”
“……”江芝蓮一頭黑線,頓時覺得這個場子她鎮不住了。
日頭西斜,太陽剛好曬到了衛生所門口。
孟青聽到裡麵吵吵嚷嚷的,怕出什麼事,便折回到房間裡。
朱寶妹聽到動靜,扭頭看過去,瞥了孟青一眼。
見小夥子的視線定在江芝蓮的身上,就猜到了兩人的關係。
“姑娘,嬸子多嘴提醒你一句。這種瘦不拉幾的小白臉,他中看不中用。找男人啊,還得找那種結結實實的,有力氣,能乾活,會顧家,這樣才好過日子……”
朱寶妹話音未落,隻見孟青把門口那一百斤的麻袋,單手輕鬆地拎了進來。
還聽到他用特彆好聽的聲音說道:“這麼好的地瓜,彆被人偷了,放進來保險點。”
朱寶妹愣了愣,旋即轉過身,指著自家男人和那幾個徒弟,吼道:“看見沒?!你們連這
種瘦不拉幾的小白臉都不如!!”
空氣突然凝滯,場麵有點冷。
江芝蓮見護士已經處理完大家的傷口了,便趕忙走到大夫麵前,領了消炎藥、紗布、酒精、紅藥水和醫用膠帶。
搞明白消炎藥的用法用量,問清了養傷的注意事項之後,她立馬交清了診療費和藥費,帶著一幫人離開了衛生所。
朱寶妹不放心自家的兩個男人,說什麼都要陪著他們一塊住在工地上。
理由給的不僅非常充分,而且還相當的霸氣。
“工地沒個做飯的人能行嗎?你們幾個老爺們就知道瞎對付!回頭我搭個灶,給你們做飯。你們吃飽了,才好下力氣乾活!”
“對麵再有人過來鬨事,我就帶著狗過去收拾他們!你們幾個就踏踏實實地蓋房子,給人小姑娘把醬廠蓋得漂漂亮亮的,蓋出皇宮的效果來!”
……
有了朱寶妹坐鎮,江芝蓮感到莫名的安心。
下午她去縣醫院打聽了一下瘦猴的情況。
聽說人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被狗咬傷的腿以後會瘸掉,落下終身殘疾。
這種程度的傷勢,正如江芝蓮所願。
當天晚上,她放下一切瑣事,美美地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