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派人去找柏玉韜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家裡發生的事。
而世家公子們是他起的頭,自然不會還沒開場就離開。所以他過了好久,直到結束才跟著管家回家了。
他看管家安靜地等了那麼久,以為不是什麼大事。
但當進入客廳,看到那長得與柏莊一模一樣的謝辰揚時,前世被趕出家門的一幕仿佛出現在他眼前。
他的臉色倏然變白,此時腦海中隻盤旋著一個念頭。
完了。
謝辰揚微微一笑:“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柏玉韜的設想中他是沒可能活著回來的,所以和李承望之間的交涉並沒有做什麼掩藏。
他知道這事根本不經查。
前世僅僅是引得楊洲不喜,他就被趕出了家門。這次他還下了殺手……
柏玉韜回過神,立刻想要轉身往外跑。
守在門外的護衛攔住了他。
就他那做賊心虛的要跑的模樣,柏父柏母無需再問。
謝辰揚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口被護衛壓製著的柏玉韜麵前,微微傾身,低聲道:“殺人償命,你死定了。”
柏玉韜瞳孔一縮。
謝辰揚後退一步:“那就把他從家譜除名,逐出家門,並將他的所作所為公布出去。父親,母親,你們沒有意見吧?”
柏父和柏母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柏玉韜就這樣被丟出了家門。
很快,柏家就將這件事對外宣布了。
艾修不解道:“就這樣放過他了?”
要是在他們雷森國,這種人逃不過一個死刑。
謝辰揚:“當然不會。”
柏玉韜害死了楊父楊母,還把楊芙水弄進了煙花之地。隻是單純的把他趕出家門,怎麼夠?
柏家是怡州城第一大世家。
很快,怡州城裡的人都知道了,柏家獨子柏玉韜原來根本不是柏家子,而是在出生之時抱錯了。
柏玉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然派人去將柏家親生子養父一家殺了。
原本的楊洲現在柏洲大難不死,回來了。
不過這柏洲也太心軟了些,養父養母都被害死了,竟然隻是將罪魁禍首趕出家門。
人們在感歎柏洲拎不清的同時,對柏玉韜,哦楊玉韜的鄙夷毫不掩飾。
柏家錦衣玉食地將他養大,他占了柏洲那麼久的位置,知道真相不感激不補償便罷了,竟然還趕出殺害人的惡事來,簡直令人不齒!
柏玉韜經常在外亮相,大部分怡州城的人都認識他。
如今行走在外處處受人指指點點,被人唾棄,他內心十分扭曲。
他身無分文的被趕出柏家,什麼也沒帶,更沒下人跟在身側。一時之間,他竟連吃住都十分艱難。
往昔的朋友一個個對他避而不見。
他求助無門,去找了李承望。
“你不是說把他丟進大海了嗎!他怎麼回來了!”
李承望也聽說了楊洲被認回柏家,成為柏洲的事情。
他已經讓母親先回了鄉下,自己也在收拾細軟準備離開怡州城。
此時柏玉韜找上門,還言辭淒厲地指責他,他不由冷笑一聲:
“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你偏要我玩弄他的感情,將之拋入大海,想要他淹死。如今他有那個本事從海裡跑出來,與我何乾?”
柏玉韜看到了他的包袱,紅著眼道:“你要走?帶我一起!”
李承望推開他,厭惡道:“如今你成了喪家之犬,原先給我的承諾無法兌現也就罷了,還連累我要奔波逃命,現在還想我帶你一起?做夢吧!”
柏玉韜怒道:“你若不帶我,彆想走出這個門!”
“……”
李承望也擔心他破罐子破摔,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同意了帶他一起離開。
出城一段時間後,李承望趁著柏玉韜睡著,狠心殺了他,拋屍荒野。
就在他以為接下來換個地方就能無憂無懼的時候,他的馬車被人攔住了。
掀開車門看到來人的時候,李承望麵色一白。
謝辰揚帶著艾修騎著一匹馬,笑眯眯地看著他:“許久不見啊,承望。”
李承望強製鎮定下來,紅了眼睛,語氣深情:“小洲,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這次就是準備去東樂城找你。你聽我說,當時我的小廝擅自……”
“彆說,我不想聽。”
謝辰揚搖了搖頭,看向馬車後方。
李承望聽到了踏踏的馬蹄聲,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馬蹄聲停在了馬車旁。
“少爺!”
謝辰揚抬了抬下巴,眼神溫情,聲音冷冽:“把他綁上石頭沉塘,讓他也感受下被淹死的滋味。”
“是,少爺。”
車夫被撥到了一旁,戰戰兢兢。
李承望被護衛綁住,大聲求饒:“小洲你要相信我,把你丟下海我是不知情的啊!我那麼愛你……”
艾修冷聲道:“嘴堵上。”
李承望被堵上嘴,押了下去。
謝辰揚雙手穿過艾修的腰握著韁繩,雙腿一夾:“駕——”
馬的速度被控製得不急不緩。
謝辰揚的嘴微微貼在艾修的耳側:“生氣了?”
艾修靠在他懷裡,聲音微涼:“殺了便是,和他囉嗦什麼。”
謝辰揚無辜道:“我沒和他說什麼啊。”
艾修緊抿著嘴不說話了。
謝辰揚親了親他的耳朵:“我的心裡眼裡,都隻有你。”
艾修閉上眼,耳朵微紅:“我知道的。”
就是李承望的眼神和他的話讓他感到不適。
“真想挖了他的眼睛。”
謝辰揚:“那我掉個頭,帶你回去挖一下?他應該還沒被沉塘。”
艾修:“……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