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今天就是個合格的木頭樁子,專門笑就行,人走光肩膀就垮下來,說:“有點酸。”
鄭重伸出手想給她揉揉,半天也沒敢往上搭。
沈喬看他的手落在半空中,也沒想好要不要叫他。
這對剛辦完婚禮的小夫妻之間的氣氛,流動著一絲尷尬和不知所措。
沈喬一下子笑出聲,眉目之間有說不出的風情道:“傻子。”
鄭重被她看得發癢,在脖子上撓撓說:“餓不餓?”
中午的菜色不錯,沈喬還有兩個大雞腿吃,摸著肚子搖搖頭,說:“彆傻站了,坐啊。”
鄭重在房間裡添了些家具,進門處是雙開門的鏡櫃,挨著的是一張書桌,桌子旁邊才是床,床的一麵靠著牆,床尾還有人可以走動的位置。
地方還是挺寬敞的,就是擺上沈喬的嫁妝箱子們有些擁擠。
她自己也發現,拍拍邊上的位置說:“坐這。”
兩個人平常挨著坐的時候不是沒有,但此刻好像添上些其它的意味。
鄭重沒敢靠太近,中間選得還可以再坐一個人。
沈喬伸長手臂比劃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覺得好笑起來說:“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鄭重連連否認,屁股往她的方向挪動。
一寸又一寸,終於連最後的縫隙都沒有。
沈喬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兩隻手撐在床上,腳一晃一晃的說:“有點奇怪。”
鄭重也這麼覺得,憋半響說:“餓不餓?”
這個問題明明剛剛問過了!
沈喬斜他一眼說:“老問這個乾嘛!”
鄭重脫口而出道:“早點吃,早點睡。”
沈喬被他說得臉紅,給他一肘子說:“正經點!”
鄭重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說,頗有些慌亂道:“那收一下東西吧。”
沈喬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起碼做點事情能緩解一下緊張。
她站起來,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歸置好。
這件事也隻能她自己來,鄭重幫不上忙,看時間差不多到院子裡乾活。
畢竟今天不上工,雞鴨豬還是要喂的。
兩個人各做各的,停下來就該到吃晚飯的時候。
中午還剩一塊肉,沈喬切好後下鍋炒。
她不是第一次在這裡做飯,感覺跟以前又不一樣,以後這裡於她而言不再是鄭重的地盤,而是兩個人的家。
鄭重燒著火頻頻抬頭看她,好像得通過這樣子才能確認一切是真實的。
兩個人平常湊在一起挺有話說的,這一頓飯卻吃得很沉默。
沈喬對於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迷茫,一筷子隻夾一粒米,連咀嚼的速度都很慢。
鄭重也好不到哪裡去,像是在跟她比誰更慢。
這樣一來又有些好笑。
沈喬從下午到現在都是這樣的心情,克製著嘴角上揚的衝動。
她一笑,鄭重心就往下放兩分,心情幾乎稱得上是雀躍。
一切好像都是不需言明的默契,沈喬吃完抱著自己的臉盆去洗澡。
鄭重把碗筷洗好,洗澡間的水聲還是沒有斷。
他腦子裡飄過幾個夢裡的畫麵,甩甩頭把它們拋之腦後。
沈喬是故意在拖時間,不過她提進來的水就這麼多,猶豫片刻還是穿好衣服出去。
鄭重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皂,說廢話道:“洗好了?”
沈喬用鼻音發出一個“嗯”,也沒想好再說點什麼,乾脆跟他擦肩而過,徑自進房間。
新房,新婚之夜。
鄭重一顆心全是火熱,覺得乾脆用冷水澆一澆的好,可惜兩盆水下去,好像也沒什麼用,倒是叫人罵一頓。
沈喬沒好氣地拿毛巾打他說:“現在幾月你知道嗎!”
鄭重低著頭老老實實挨罵,能說的隻有一句“以後不會了”。
看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樣子。
沈喬心一軟,說:“不冷嗎?”
這天氣,風一吹也是叫人渾身雞皮疙瘩。
鄭重連忙展示給她看,握著她的手說:“熱的。”
掌心的溫度確實是熱的,沈喬伸手在他額頭上碰一下說:“火氣真旺。”
這本來是一句不帶任何曖昧的陳述,鄭重卻聽得心頭一跳。
他說:“是很熱。”
沈喬正對著他的眼睛,覺得其中的熱度好像連她都要燃燒。
她直愣愣地看著,瞬間連眨眼都忘記。
鄭重的臉慢慢湊近,低聲說:“喬喬。”
沈喬放慢呼吸,像在發脾氣說:“乾嘛。”
聲音卻有些嬌嬌的。
鄭重也不知道自己要乾嘛,他所作所為幾乎全靠本能,下一秒要做的事情明明已經想好,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始。
他輕輕說:“我好喜歡你。”
現在是該表白的時候嗎?
沈喬左右看,桌子上還有一對沒燃儘的紅燭,窗戶上是大紅喜字,一切都預示著現在該是什麼樣的時刻。
她手忽然大膽地向上,扯著他胸口的衣服說:“然後呢?”
然後。
鄭重一霎那理智全失,隻想靠她再近一點,最好永遠密不可分。
房間裡此刻是另一種氣氛,燈不知道被誰拉上,隻有燭光映著他們交疊的影子。
沈喬覺得鄭重好像有些瘋狂,卻又在快樂中不自覺隨著他的節奏來,兩個人在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中沉淪,筋疲力儘才肯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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