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是兩手一齊拽著口袋慢慢走,頗有些磕磕巴巴。
好在鄭重走得快,自己先回去一趟又能來幫她。
這世上好像沒有這個人做不了的事情。
沈喬看著他的眼神全是崇拜。
男人大概都沒有辦法抗拒這些,鄭重不自覺抬頭挺胸,樣子好像自己扛的是一袋棉花,輕飄飄不用什麼力氣。
沈喬還真沒看出他的偽裝,畢竟在她眼裡鄭重確實力大無窮,隻是到家後殷勤說:“手酸不酸,我給你捶捶吧。”
她也不是征詢的意思,小拳頭一敲一敲的,力度正剛好。
鄭重靠在椅背上說:“敲兩下就好。”
太多也叫人累得慌。
沈喬撒嬌地頭靠在他肩膀上說:“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好?”
鄭重慌得都快跳起來,說:“沒有的事。”
慌慌張張,沈喬尋思自己也不是對他很苛刻,怎麼總是這樣。
她“吧嗒”在他臉上親一口,說:“開玩笑的,傻瓜。”
鄭重當然能分辨出其中的含義,隻是對她每句話都很謹慎,那是下意識的反應。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過度,隱約覺得不是個惹人喜歡的好習慣,道:“我儘量改。”
沈喬戳他一下說:“順其自然。”
又意味不明道:“毛毛躁躁也挺可愛的。”
可愛?
那是鄭重從來沒有觸及過的詞,他並不覺得會適合自己,尋思左右看估計都很難從自己的臉上看出這兩個字,捏捏沈喬的臉說:“你更可愛。”
沈喬揚起一抹笑,察覺到他最近好像對自己有更多的肢體觸碰,不是摸摸頭,就是捏捏臉。
不過她不反感,有些無所謂地擺擺頭,覺得男人應該是結婚後會變這樣吧。
殊不知鄭重全靠這些紓解火氣,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團團包圍,一寸都不放過。
但眼下的狀況是隻能忍著,已經到一舉一動都能勾起他無限遐想的地步。
他深吸口氣說:“喬喬。”
沈喬本來是坐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猛地踩住地看他。
鄭重其實沒什麼要說的,隻是叫她一句,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巨大的滿足。
他道:“餓不餓?”
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有一會,沈喬到廚房裡去看,端出鍋紅棗桂圓來說:“先吃這個。”
又是這個,鄭重看著自己手上開始愈合的傷口說:“已經補好幾天了。”
再說,紅棗桂圓不是給女人補那啥的嗎,他真的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但沈喬很堅持,催促道:“快點吃。”
鄭重隻得小口小口地舀著,吃著吃著覺得渾身血氣都開始上湧。
這也不是他的錯覺,因為很快就有液體從他的鼻腔滑落。
沈喬嚇得手忙腳亂道:“你流鼻血了!”
鄭重連忙伸手去捂著鼻子,好半響才止住說:“是不是太補了?”
不至於吧,就是幾碗紅棗桂圓湯而已。
沈喬喝著都沒什麼,想想歸結於他上火,又尋思過幾天就是十一月,這天氣一般也不應該啊。
鄭重倒是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畢竟什麼火都是火,趁機道:“那能不喝了嗎?”
這倒是可以,沈喬也是被他嚇到,琢磨著說:“那給你煮點清火茶吧。”
都是本地盛產的草藥,路邊隨便薅一把就有,不值幾個錢的。
鄭重點點頭沒反對,把不小心沾上血的衣服換下來。
兩個人結婚也快有一個月,但是每次看他不穿衣服,沈喬還是得不好意思側過頭。
男人於這些上比較無所謂,畢竟夏天裡他們也都是這麼乾活。
不過她不看的話,鄭重也會更自在,他換好拿到院子裡去洗,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天氣晴好,今天又不上工,沈喬乾脆提議道:“把被子也洗一洗吧。”
鄭重嗯一聲,把大盆拿出來放在院子中間。
沈喬把箱子裡的棉被也拿出來,掛在繩子上拍拍打打。
畢竟按照慣例,再過半個月就是入冬的天氣,要是哪天忽然降溫就來不及曬了。
夫妻倆各忙各的,眼看時間差不多,沈喬到廚房去做午飯。
鄭重把水缸裡的水用得隻剩一個底,拿上扁擔和桶出門去。
隊裡隻有幾口井是共用的,偶爾不湊巧還得排隊挑水。
等倒不算是件難事,就是總有人愛說些話。
鄭重分明都聽見彆人在小聲說沈喬懶,卻不好貿然插入人家的對話。
他本身性格是很難做到這些,好在瞌睡有人送枕頭。
一位長輩忍不住說:“粽子,你媳婦這是什麼都不用乾啊。”
沒嫁人以前這樣也就罷,做媳婦的人還這樣可不行。
鄭重表情沒什麼變化,說的話卻叫人大驚失色。
他道:“不用,我舍不得。”
蒼天呐,夭壽啊,這是能光明正大講出來的話嗎?
有的男人就是再疼媳婦,那在外頭也得把大老爺們的樣子充起來吧。
幾位大嫂撇撇嘴,心下都不大讚同,琢磨著鄭重也就是剛結婚新鮮兩年,以後沈喬過得還不如她們呢。
當然,這時候誰也沒想到,沈喬這樣的日子確實能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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