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迷迷糊糊被叫醒,打個哈欠眼角沁出兩滴淚,抹掉說:“上課了嗎?”
在女同學們看來更像是掩飾,心裡越發嘀咕著到底是什麼事,流言很快由班級向外傳。
沈喬在本係乃至整個學院都是有點名氣的,主要是這張臉。
在一入學大家尚且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記住有個漂亮姑娘總是容易。
因此大家紛紛揣測著她是因為什麼被叫到教務處,衍生出的版本好幾個,總結起來幾乎都是她攤上大事了,說不好會被開除。
出於某種原因,沈喬一概不否認,不管誰來打聽她都是說:“彆問了,我不想說。”
多數人就是再好奇都得憋下來,隻有胡安靜不依不饒道:“有什麼事你得說啊,這樣我們才好幫你。”
正是全班在收容所學雷鋒的時候,沈喬給大家安排好任務,自己打了水給洗被子。
她在家也很久沒乾過這活,用力搓著說:“真沒事。”
胡安靜覺得是敷衍,多少有點不高興說:“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
沈喬心想哪怕是朋友也得互相尊重吧,表情也冷淡下來。
胡安靜撇撇嘴往彆處去,跟陳玉抱怨說:“問也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是為她擔心好不好。”
陳玉自從不擔任班長以後低調許多,性格上也有不小的變化。
她微微笑道:“可能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吧。”
朋友之間怎麼能說是麻煩,胡安靜道:“我才不是怕這些的人,你看,像之前我還幫過你。”
她說得大大咧咧,完全沒有顧慮彆人情緒的意思,自然也沒注意到邊上人的不對勁。
陳玉兩隻手緊緊捏著說:“對啊,謝謝你。”
語氣卻不太像是感謝。
可惜胡安靜也沒能聽出來,自顧自發泄著不滿,過後還是說:“不行,我還是得去問問。”
不過任她怎麼問,沈喬都是不鬆口。
她領著全班把收容所整理得煥然一新,這才拿著學雷鋒的表格到辦公室蓋章。
工作人員還得寫評語,毫不吝嗇誇他們後說:“要是能常來就好了。”
這一天天,壓根忙不過來。
沈喬對收容所的全部印象就是如今在首都上學的陳佩,道:“我們也會儘量提供幫助的。”
雙方在友好交談後她才出去,想著囑咐大家幾句路上小心。
一般這種活動都得有個結束語,她清清嗓子正好發言,胡安靜道:“沈喬,你先說一下,你真的要被學校開除了嗎?”
這話其實就是大家私下在傳,沈喬本來不想理,但對著這麼多雙眼睛還是搖頭說:“沒有的事。”
又說:“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打聽這些。”
彆人都知道什麼叫人際交往的準則,隻有胡安靜咄咄逼人,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讓人有些厭煩了。
胡安靜覺得她這話是說自己不懷好意,反駁道:“我是為了幫助你。”
沈喬從前雖然覺得她不能深交,倒也沒覺得她是個壞人。
這會道:“你隻是為了顯示自己。”
胡安靜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麼尖銳,有些愣住道:“你不識好人心。”
沈喬心想好心總該是分類的,胡安靜這類最不可取。
她環顧四周道:“那我就直說了,那天張老師叫我是因為有人舉報我的事實不成立,跟我說一下。”
說實在的,任何心智健全的學生都不會喜歡打小報告這種行為,大家麵麵相覷起來,都說:“誰啊這麼缺德。”
沈喬故意道:“我已經知道是誰了,但這次我沒想追究,所以才一直不說的。”
同學們心中有數,覺得她這麼說一定是班裡的人,眼神都有些狐疑。
沈喬就是不想讓大家都成為嫌疑人才一直不說的,正要補充幾句,已經有人道:“不是匿名舉報嗎?你怎麼會知道是誰?”
這話其實問得就有些奇怪,一出口陳玉也覺得,索性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沈喬深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快收回來說:“張老師是什麼人,能不知道嗎?”
要說張鴛鴦在學生們裡傳得都有些神奇了,這話居然也有人信。
陳玉的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好像沒想好接下去要說什麼的樣子。
任誰看都覺得她有古怪,劉玲玲本來就跟她有矛盾,這會站出來說:“是不是你?”
陳玉下意識地否認道:“不是我,絕對不是。”
這話說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劉玲玲頗有些咄咄逼人道:“那你結巴什麼?”
陳玉總算反應過來,直視她說:“因為你冤枉我。”
很快兩個人又吵起來。
這算什麼事啊,沈喬正打算去勸幾句,就聽陳玉道:“要是我舉報彆人在外麵上課,肯定是先舉報你。”
沈喬聽得真真的,嘴角不由的拉下來。
胡安靜這會倒是機靈,說:“什麼舉報上課?”
陳玉自覺失言,想解釋兩句,胡安靜已經確定,說:“果然是你。”
說完還得拉上沈喬道:“喬喬,你說是不是她。”
沈喬什麼話也不想說,隻覺得這一天是費力又費心。
她快速掐斷這一切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彆在外頭丟人了。”
又說:“今天的活動很好,我希望咱們班以後都能這樣下去,大家回去都小心點啊,最好搭伴走,散了吧。”
她這話其實很有深意,其實該聽明白的都明白了。
隻有胡安靜非要從她嘴裡聽到肯定的話,纏著說:“是不是啊?”
沈喬沒理她,徑自向陳玉說:“我記得你買書還跟我借了三塊,記得還我。”
她說的是自己無償給陳玉的那幾本,也要不少錢呢。
陳玉記恨她正是出在錢上,覺得她日子已經過得這麼好,怎麼有掙錢的機會不能惦記一下困難的同學,這還是個班乾部所為嗎?
但她這會什麼也說不出,隻能**道:“等下個月。”
沈喬也不在意,往外走就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等著的鄭重。
他應該是全聽清,表情不大好看。
此時全班人大部分還在,幾乎也都知道他是誰,尋思他會不會給自家媳婦出頭,這麼人高馬大一個,要是發起火來估計嚇人。
鄭重確實是生氣,不過也不能拿個女生怎麼樣,看著旁邊堆著的柴火,隨意撿起一根碗口粗的,膝蓋一抬,兩手一用力把它折斷。
真是人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的力氣,陳玉的臉已經跟死人差不多,甚至往後退半步。
鄭重卻隻道:“我脾氣向來不好。”
說完牽著沈喬就走,留下眾人嘀嘀咕咕。
沈喬隻是擔心他的腿,走出幾步才悄悄說:“疼不疼啊?”
□□凡胎,拿自己當兵刃使嗎?
鄭重說不疼是假的,但還是當作沒這回事說:“不疼。”
沈喬覷著他的臉色,忽然笑出聲。
鄭重摸不著頭腦,見她沒罵自己也不敢追問。
倒是沈喬自己笑夠說:“回去給你也揉揉,咱倆現在是共患難了。”
一個爬山後還沒好利索,又添新傷員。
鄭重皮糙肉厚,隻是想想她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語氣意味不明道:“好啊。”
沈喬沒聽出彆的意思來,隻是惆悵道:“我就想這班長做得太太平平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係裡很快有大新聞了,主角之一還會是她,想想就叫人不高興。
鄭重道:“不是你的錯。”
沈喬可不是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人,聳聳肩道:“當然不是。”
又道:“也挺好的,知道是誰我就不用總猜來猜去。”
也算了卻最近的煩心事,隻是接下來的事情未必會輕鬆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