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接待(1 / 2)

回浦化對夫妻倆來說才是家,他們的生活和上學的時候的忙碌差不多。

每天早上,鄭重送沈喬去琴琴家上課,自己去農研所找陳教授學習。

沈喬上完課就回家做午飯,兩個人吃完休息一會,下午又是相似的流程。

她現在每天都有兩個學生,早上下午各兩個小時,一天就是四毛錢,這樣加起來一個月能有個十塊錢左右。

這要是說巨款也太過,然而鄭重心裡是十分在意的。

他是個傳統人,覺得男人養家糊口是正經事,現在家裡隻有她有收入,難免過意不去。

但他有沒有掙錢的時間,畢竟每天都在農研所忙得不可開交。

這對他來說是學習的好機會,畢竟多數人是沒有可能在大一暑假就進實驗室的。

一方麵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把精力放在提升自己上,另一方麵又希望能撐起這個家。

兩種情緒拉扯著,最終還是陳教授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陳農耕心裡還是挺欣賞這個學生的,即使他的成績不是所有人裡最好的,但師生之間的脾性相合對他來說最要緊,更何況鄭重並不蠢笨。

因此,他覺得自己即使是有心提拔,也沒有叫人做白工的道理,這天特意給鄭重包了個紅包。

正是農曆的閏六月初六,陳農耕找借口說“按他們老家規矩要給紅包”。

鄭重沒起疑,畢竟凡是扯上規矩的事情便是十分有道理。

他也沒想著看看有多少錢,隻是到家跟沈喬提起這件事。

沈喬比他到家早,做著晚飯的人手在圍裙上擦擦,接過來說:“陳教授是西北人吧?他們那兒居然有這規矩。”

她話音剛落打開紅包看,忍不住道:“有個屁規矩。”

像她這樣的玲瓏人,一眼就看得出五塊錢這個數字絕不會是什麼紅包。

鄭重吃一驚,試圖道:“是不是給錯了?”

長輩怎麼會在這上頭犯錯,沈喬無奈道:“我想想再回點什麼好了。”

退回去不吉利,拂了長輩的心意,但收下來又不合適,隻得想點彆的辦法。

鄭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辦了件蠢事,撓著頭說:“對不起。”

他以為就是幾毛幾分,加之不擅長推脫,覺得收下來是最方便的。

沈喬倒不會因為這個怪罪他,隻是道:“我上次見的那位,是陳教授愛人對嗎?”

那還是在街上偶遇,不提鄭重都想不起來,他點頭道:“對,徐教授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沈喬倒不是想知道這個,問道:“我記得你說他們很恩愛?”

這在農林也是人儘皆知的秘密,鄭重道:“當年陳教授去乾校,她本來有機會保全自己的。”

本來有機會,那就是壓根沒這麼做。

那些年究竟有多少苦頭,沈喬不用想都知道,她幾分感慨道:“真好啊。”

她想著送禮得到人的心坎,買了塊布回來做衣服。

親手做的是心意,穿在身上的東西是按著人做的,又不是改改就能給誰。

徐教授收到之後心知推不掉,收到以後跟丈夫說:“小鄭有個好賢內助。”

送禮上就這麼花心思,其它的更彆提。

她對這位頻繁往來於自家的學生印象深刻,深知他的性格離周到十萬八千裡,忍不住道:“你給也不大方些,五塊錢也好意思?”

少年夫妻老來伴,陳農耕在妻子麵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雙手一攤說:“這個月就剩這麼多了。”

那可是他的全部財產了。

徐教授隻當沒聽見,隻從這回後和沈喬多打交道。

說實在的,沈喬要是想討誰歡心都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她性格本來就好,嘴巴也甜,加之麵容美得不具有攻擊性,更加討人喜歡。

鄭重隻覺得她是為自己操碎心,內疚道:“你都這麼忙了,還得去應酬。”

這算是什麼應酬,沈喬好笑道:“徐教授幼時上過女私塾,正兒八經的聖約翰教堂學校畢業,隨便幾句話都夠我受用的了。”

跟這樣的人交流,每句話都是她的學習,怎麼說得她有多委屈似的。

鄭重這才鬆口氣,隻是在陳教授手底下乾活更加用心。

他每天是實打實的花力氣,在試驗田裡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浦化市農研所是依托於農林大學成立的,研究員們也多半是學校老師。

因此鄭重說是給陳教授乾活,其實業務範圍大得很。

沈喬就看他天天風塵仆仆回家,鞋底從來沒有乾淨的時候,樣子彆提多狼狽。

她幫忙拍著灰好笑道:“你在大隊的時候都沒這樣。”

鄭重猛灌著水說:“今天幫吳老師翻了地,給趙老師除了蟲。”

每個老師擅長的不一樣,但能逮找的學生就這一個,可不得全堆在他身上。

沈喬也知道這算是好事,畢竟是教出真知,不過還是心疼道:“曬得都快脫皮了。”

七月的天,熱得人連門都不想出,更何況是在田裡。

鄭重向來覺得自己皮糙肉厚,不以為意道:“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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