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鴻門上下皆為我所殺,”殷旬仰頭,望著高高在上的天空,天空被烏雲覆蓋,沒有一絲光彩。
“重來一次,大仇已報,我再無遺憾了。”
衛黎皺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殷旬收回目光,絲毫不顧及腹部裡的利劍,從虛鼎中取出一方青玉盒,“你和煙花兒的結道大典將近,那孩子無父無母,唯一棲身的師門也被我毀了。”
“這算是師兄替她準備的嫁妝。”他咳嗽兩聲,鮮血自口角流出,在衣服上綻開血花。
“看樣子,我是不能親手給她了。你替我轉交吧。”
衛黎咬牙,倏地將劍抽出。
他冷冷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你也知道那是煙花唯一棲身的師門?”
“你可知,煙花是多眷戀那裡的一草一木?”
“若是想打人情牌讓煙花為了你而怨恨我,那大可不必。”劍光閃過,那沾著殷旬身體溫度的利劍重重的刺入那方青玉盒。
“殷旬,你真是讓人惡心。”
目光渙散,最後的那一抹亮色,磕磕絆絆的支撐著殷旬看見了從遠處趕來的那抹身影。
纖細的、熟悉的、和上一世一樣的,最後的身影。
刀劍爭鳴,衛黎轉身擋下了從後砍來的長刀。
他皺眉,“煙花你乾什麼。”
“你騙我。”女子麵帶怒色,“你騙我大師兄閉關了!”
“......”衛黎沉默,“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知道你敬重他,所以不敢告訴你,魔尊就是殷旬。”
“你殺了他。”煙花收刀,卻並未入鞘。
衛黎看向她,反問,“我不該殺了他?”
兩人無言的相峙,安靜的能聽見每一絲風略過的聲音。
女子低頭,看不清神色。
“讓我安葬他.....可以嗎。”
這樣的煙花,像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安安靜靜的脆弱傷感著,儘管她臉上沒有一絲難過的表情。
衛黎暗歎一聲,側開了身子。
“彆太惹人注意了,畢竟......”原本是該挫骨揚灰的存在。
像是第一世那樣,女子走近,單膝跪下,將地上殘破的屍體抱了起來。
殷旬身上的血,弄臟她衣服了。
......
............
夢境過半,殷旬已經有些不耐了,一次又一次重複他愚蠢的曾經,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從夢境中醒過來。
強迫他再次經曆死亡,強迫他看著自己的蠢樣,強迫他看著彆人的榮耀,真的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然而不管多麼不情願,第三世的夢境依舊不急不緩的朝他走來。
殷旬閉眼,啊呀,這可是他最討厭的一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