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直衝四人而來, 煙花閃身抽劍, 瞳孔微縮,鎖定住那團血色的影子。
“煙花等等!”身旁傳來疾呼, 少女動作一滯, 不過一瞬, 那血影就從她剛剛避開的位置裡躥到門外。倒是並沒有傷害幾人的意思。
石門緩緩關上, 那血影在外頭站定, 轉身看了幾人一眼。
四人這才看清了它的模樣,是隻帶著翅膀的小紅狐,小小的一團,不過巴掌大。
石門完全合上後,南宮逸才驚疑不定道,“那是......獙(音同必)?”
獙, 一種類似狐狸的獸類, 叫聲淒厲,如鴻雁悲鳴,背上還有著一對羽翼。
最關鍵的是, 它並不是什麼瑞獸, 獙所到之處, 常有大旱發生。
衛黎皺眉,“獙獸一般聚集在姑逢山上, 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難道玉青宗這一代要大旱了嗎。”淩悅玥問道。
“不, ”衛黎搖頭, “看起來是隻才出生不久的小獙, 好像還有些虛弱。可能是和之前的玉青宗弟子一樣不小心闖入了這裡。”
“你剛才為何阻止我。”煙花看向他。這是這幾天她第一次直視衛黎。
“它身上並無邪氣,何必殺它。”衛黎道。
“它是凶獸。”
“是誰認定它為凶獸的。”衛黎搖頭道,“它身上沒有一絲血氣,若你今日殺了它,那麼對於它來說,你才是凶獸。”
煙花半垂了眸子,許久無言,卻是將劍收回了劍鞘。
衛黎說的不對,如果放任它出去,早晚有一天它會吃人的。
但是如果它不吃人它就會餓死。
那它如果不吃人吃彆的獸類呢。
那彆的獸類也會覺得它是凶獸。
那如果它不吃彆的獸類,它還是會餓死。
煙花突然迷茫了。對啊,凶獸這個詞指的是什麼來著。大師兄講過嗎,大師兄好像沒講過。
但是書上就是這麼寫的。那書上為什麼寫它是凶獸。
不吃肉它會餓死,所謂的旱災也不是它故意帶來的,倒不如說是獙喜歡跑到有旱災即將出現的地方而已。
這麼想來,好像一點都不壞。若是單純以殺害生靈的數量來判斷是否是惡,那麼有什麼是比人類還惡的?
不,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他們修士就不需要斬妖除魔了,那就不需要斬殺那些吃人的妖物了,那他們......
煙花瞳孔渙散了起來,她想不明白,陷入了混沌的境地。
然而目前的情況由不得她細細想清楚,淩悅玥扯了扯煙花,“前麵兩條路,我們走哪裡?”
“不知道。”
“左邊。”衛黎接話,“那隻獙是從左邊竄出來的,走左邊更安全一些。”
如果一隻瘦弱的小獙都能活下來的話,他們幾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說不定那隻獙就是個障眼法,故意引導我們去左邊。”南宮逸反駁。
於是三人一起看向煙花,一副你來決定的眼神。
煙花閉著眼睛試著用神識探路,半晌之後,她睜眼,對著幾人期翼的目光開口道,“我的神識被封了。”
“怎麼會!”淩悅玥驚呼起來,“怎麼會被封!”
“對方比我強。”她淡淡道,“或者是這裡的結界很強。”
“那、那怎麼辦。”
煙花搖頭,兀自提著劍朝左邊走去。
三人麵麵相覷,隻好跟上。
如果連修為最強的煙花都被對方壓製的話,這一行可能真的有些凶險。希望殷旬師兄彆來得太晚就好。
左邊的通道狹窄陰森,衛黎取了靈石一路試探地朝前扔去都沒反應。走了一段之後,幾人也確定了,似乎這裡真的沒什麼機關陣法。除了又黑又冷之外,安全得不可思議。
唯一的問題是,太冷了。
哪怕有靈力護體,也擋不住浸入骨髓的寒冷。衛黎伸手感受著前麵吹來的微風,“很潮濕,有水。”
煙花臉色凝重。在場的幾個人的靈根裡,衛黎屬冰,南宮逸屬木,淩悅玥屬土金,唯獨她是被這個情況克製的火係,從踏入左邊的通道開始,煙花就一陣陣的不舒服。
和當初下水殺噴水鬼不同,如果說當時煙花麵對的是小池塘,這裡就給她一種汪洋大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