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煙花喃喃著,腦子裡發蒙, 什麼都想不出來。
殷旬轉身, 將少女摟進懷裡, 像是小時候那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不怕不怕,師兄來了。”
到底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明明在最危險的時候都冷靜無比的煙花,一看見大師兄突然就難過了起來。
她眼圈紅紅的,吸了吸鼻子,悶悶道,“大師兄對不起......把劍弄壞了。”
“不怪煙花兒。”殷旬心疼的撫上小姑娘紅紅的眼睛, “是師兄忘了給你換劍了。”
兩人自顧自的說著話, 後邊的九尾蛇卻一點攻擊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被殷旬的威壓嚇得偷偷摸摸的向後退去。
殷旬餘光掃向它,然後對著幾個半大孩子道,“彆怕,現在沒事了。你們都回玉青宗吧, 剩下的我來就可以了。”
剛剛死裡逃生的幾人也沒精神在意“見到殷旬真人了!”這種事情,略一行禮就忙不及地朝外麵飛去。
“煙花兒也跟著他們去吧, 師兄一會兒就過來。”
煙花乖乖點頭,她一點都不怕那九尾蛇會不會傷到大師兄。大師兄那麼厲害,不可能會打不過它。
確定幾個孩子都走遠了之後, 殷旬的臉色冷了下來, 那雙漂亮的鳳眼染上了血色, 黑色的魔紋漸漸從下顎攀上側臉,宛若妖嬈的黑色藤蔓,緩緩而上。
“我是怎麼和你說的。”陰冷的聲音回響在通道中,正偷偷往後退的九尾蛇抖了抖,九條尾巴下意識的把自己裹了起來,像是個大球球一樣隻露出一雙明黃的眼睛哀求的看向殷旬。
見此,殷旬忽的笑了起來,就像平時一樣,露出了溫柔的淺笑。
“過來。”他柔聲道,像是對待任性調皮的孩子一樣,十分的和顏悅色。
團成團的球又抖了抖,對上殷旬的眼睛,它抖得更加厲害了。
“看來是真的不聽話。”殷旬輕笑了一聲,“你不過來,那換我過去吧。”
“嘶嘶——”九尾蛇把自己纏的更緊了。
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本來好好的把幾個孩子圍起來射幾顆彈彈,他們打的開心,自己也樂的輕鬆。
誰知道那個小姑娘為什麼突然就受傷了!魔尊說了不能讓那個小姑娘受傷,結果人家受傷了,它當然要去看看啊!
那個黑衣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擋著它救人,它一著急,就、就控製不住那麼多尾巴,多射了兩顆彈彈。尾巴那麼多,它也很難全都控製好的呀。
好嘛,那小子最後還給它凍起來了。
九尾蛇著急了,這還得了,到時候小姑娘帶著一身血跑到外麵被魔尊知道了,那它就死定了。
它追上去就是想用尾巴把人卷回來治療一下,才沒有要殺人的意思!
好死不死,在這個尷尬又很難解釋的瞬間,魔尊就出現了.....
嗚嗚嗚,煩死了,曆練就曆練,那麼多妖怪鬼魅,為什麼要選它。明明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一點都不適合讓小孩子來玩嘛。
就不能去隔壁山上那隻狐狸精那裡曆練嗎?那裡鳥語花香陽光明媚,狐狸精還都長得挺招小孩子稀罕的,為什麼要選它啊......
殷旬不管九尾蛇心裡有多委屈,他利落地扯住團團裡的一根尾巴尖,然後抖被子那樣一甩——
團子瞬間解開,又恢複到了最開始的蛇樣。
“你說,斷幾根好呢?”
尾巴尖被修長的手指捏住,明明是很細的人類手指,可九尾蛇卻絲毫不敢掙脫。它顫抖著舉起了三根尾巴尖兒。
殷旬勾唇,“好啊,那就留下這三根吧。”
說著,他五指用力扣住鱗片,將巨大粗壯的蛇尾生生扯斷,甩到遠處的水中。
啪——濺起無數水花。
斷裂處紅白的蛇肉外翻,中間露出一截骨頭。九尾蛇疼的想要嘶吼,卻一動也不敢動。
一條、兩條、三條......
足足六條巨尾,那些幾個孩子無論如何都砍不傷分毫的蛇尾被殷旬一一扯下來,輕鬆的好像隻是摘了幾片葉子一般。
蛇尾沉入水底,下方的河水染紅,遠處有一片黑影靠近。
殷旬瞥了眼嗅到血味趕來的水怪,不再管疼得像麻花一樣扭曲的九尾蛇,轉身離去。
身後是蛇類的嘶吼和無數水怪的啃食聲。
殷旬垂眸,努力把心中的暴戾壓下去。
時間越長,他越控製不住自己。
不過好在,再等幾年就能稍微放鬆一下了。
抹去了魔紋和血瞳,他朝玉青宗趕去。
另一邊,劫後餘生的幾人拒絕了熱情迎來的掌門,紛紛癱在房間裡。
煙花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懷裡斷掉的劍一言不發。
淩悅玥有點不習慣她那副低落的表情,清了清喉嚨道,“那個......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作為回報,你看中哪把劍我替你出錢。”
煙花背對著她,一遍又一遍的撫摸殘缺折斷的劍。明明隻是一個背影,看起來卻要哭出來了。
淩悅玥:“......”她用眼神示意南宮逸,你平時不是很會說話嗎,來啊,說兩句。
南宮逸:“煙花姑娘彆難過了,換個方式想想,還好它現在斷了,不然下次危及的時候,可能就會讓你丟了性命的。”
煙花依舊沉默。
於是南宮逸瞥向衛黎,你不是喜歡人家嗎,現在姑娘難過了,快上去安慰安慰。
衛黎轉身,“大家好好休息,等殷旬師兄回來再說。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