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小時候頑皮,把他的蓮池燒了。”鳴煙鏵毫不避諱自己的丟人曆史,“還好有衛黎陪著我一起,在冰室裡麵沒有外界的乾擾,修煉起來倒是事半功倍。衛黎說,帝君是有意讓我們磨煉下心性的。”
聽到這裡,殷旬便不再多問了,他笑著歎了口氣,“帝君慧眼識才,但我還是心裡可惜煙鏵沒來魔界,否則我們該是更早就能相識的。”
“現在也不晚。”鳴煙鏵拍拍他的肩膀,“隻要不開戰,我平日裡都沒什麼事情,我可以陪你在魔界多住一段時間的。”
“如此,自然再好不過了。”
……
“衛黎,加急信。”秦易文推開門扉,大步走向書桌後的衛黎,“魔界東北領主丹,率七萬大軍攻打北境,這是北境傳來的,你看看。”
衛黎唰地站起,一邊拆信一邊問,“帝君知道了?”
“是,他讓我立刻通知你,點兵三萬立刻前往北境支援。”
“三萬。”衛黎手指一頓,“不到一半?”
秦易文低頭,輕咳了一聲,湊到衛黎耳旁,壓低了聲音道,“你之前負責處理北境的暴.亂,才剛回來不久又出了這事,帝君是對你心存了不滿。”
衛黎夾著信的手指用力,信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折痕,“辦事不利,要罰我認,可軍情大事,魔軍壓境,他……”
秦易文拍了拍他的肩,“慎言。當今之際還是準備出征要緊。”
衛黎迅速掃完信上的內容,皺眉道,“這是昨天下午的信件,為何現在才送來?”
秦易文沉默,良久歎息道,“昨天下午,帝後聽聞秋山有九色鹿出現。”他不再繼續,轉而道,“帝君走前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這信就一直壓在玄鴻宮,早上見了,發了一上午的火,這才吩咐我來尋你。”
帝君寵溺帝後無度,一聽秦易文說帝後要去秋山,衛黎就明白了,必然是帝君也陪同前往,這就耽擱了公事。
見衛黎胸腔起伏急促,顯然是怒火中燒,秦易文急忙拉他,“這些事往後再議,我求了帝君跟你同去,來的路上已命王將軍點兵,你收拾收拾,午後立即出發。”
衛黎重重抿唇,他略一點頭,“辛苦你了。”
“這次不同之前,保險起見,還是將煙鏵召回吧。”
“嗯,我亦有這般打算。”衛黎轉身,“我們帶著大軍先行,到時候讓她直接來北境見我。”
“好。”
……
衛黎這邊情況緊急,煙鏵那邊也不容樂觀。
麵前的山石皆為鐵紅,上纏赤色鐵鏈,此時這些鐵鏈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紛紛揮舞於空中,纏住了驚蟄,製約著握著驚蟄的鳴煙鏵不能自由行動。
鳴煙鏵餘光掃向與此同時從背後襲來的鐵鏈,剛準備閃身躲避,就見鐵鏈上的赤紅褪去,變為了普通的漆黑鐵鏈,怏怏無力地垂落,侵入下方的熔漿後,化成了一灘鐵水。
她對上了旁邊殷旬的碧眸,稍一點頭致意後,旋轉被鐵鏈纏住的驚蟄,讓刀身裹上了更多的鐵鏈。
刀身同鐵鏈摩擦,發出不太悅耳的響聲。
隨後,女子沉氣,猛地向後一扯,石山上的鐵鏈嘎吱嘎吱地被她攥出了幾圈。
察覺到她想將鐵鏈一口氣全部拔出的目的,巨大的火石山上有火光閃了閃,像是和鳴煙鏵拔河了起來似的。
鐵鏈被扯得發出酸聲,殷旬抬頭,臉上劃過錯愕,被拉扯的不止是鐵鏈,就連麵前這巨大的山也被女子一並朝後拉了去,再不受控製向前移。
山底的陣法亮起法圖,試圖固定住不停被女子拉著前移的山石,殷旬趁機立刻一劍插在法圖上,將它定在那裡,無法隱匿。隨後又拋出六枚葉狀翡翠插在陣法的六個小圓上。
法圖被破壞,火石山轟轟地發出巨響,失去了與女子對峙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拉到了下麵的熔漿中,沉沒了下去。
白色的天光從頭頂透出,鳴煙鏵鬆了口氣,轉頭去看殷旬,“也就算闖完了麼。”
“應該是的。”殷旬撣了撣袖子,笑問道,“煙鏵不儘興?”
“一般。”鳴煙鏵如實道,“除了金陣和最後的火石山,都沒什麼難度。”
“不過,和你一起騎大象看鮫人很有趣。”
殷旬失笑,“煙鏵不覺得浪費時間就好。”
“現在回去麼?”
“稍等。”殷旬走向之前火石山下麵的法圖,穀雨還被他插在那裡。
鳴煙鏵便站在原地等他,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殷旬彎腰,一手拔起了穀雨,一手拔起了正好被穀雨擋著的一株通體紅色的異草。
他背對著女子,嘴角微彎。
總算是拿到了——魔龍草。
兩人剛準備離開,卻聽見身後熔漿咕嚕咕嚕地冒出泡泡,殷旬定睛,暗道不好。
隻見一片片漆黑的惡靈從熔漿中緩緩升起,那是從前死在五行地獄中的魔族,禁錮住的靈魂停留在陣法裡無法轉世,數萬年下來彙聚於此,惡念橫生,不斷地將闖到這最後一關的活物拉扯下來作伴。
鳴煙鏵也注意到了這點,密密麻麻一片的惡靈不僅是數量嚇人,其中修為最高的,恐怕是已經到了十萬年之久,不可與普通的惡靈相提並論。
眼看頭頂出口的白光即將關閉,她當機立斷,抬手召出一堵密不透風的熊熊火牆,一邊對著殷旬喝到,“走!”
眼見兩人將要離開,惡靈們前仆後繼地朝火牆衝去,其勢不可擋,哪怕被火牆燙地發出尖銳的慘叫,也依舊有不少惡靈不停地衝牆而來。
入口太高,在兩人飛出去之前,終於有一隻巨大的惡靈穿過了火牆。
它咆哮一聲,比兩人更加輕盈的身子猛地上竄,半個身子破出了入口的殷旬腳腕一燙,他回頭,見還在陣中的腳腕被惡靈抓住,猙獰的惡靈血口大張,尖銳的長牙在咬下去之前忽地被一陣金光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