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煙鏵坐到他旁邊,沒有注意到男子臉上這燦爛溫柔的笑有什麼特彆含義,畢竟在她看來殷旬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於是女戰神十分煞風景地開門見山,“我感覺體內有你的氣息,你偷偷跑來冰池了嗎?”
沒有半句寒暄。
殷旬隻好收起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的熱情,順著她的話點頭承認,“是。我擔心你。”他拉起女子的手,指腹搭在腕上給她診脈。
“以後不要這樣了殷旬。”鳴煙鏵由著他動作,卻皺起了眉,“如果被師父發現,你會死的。師父很討厭魔族,他最討厭魔君了。”
“最討厭魔君?”殷旬不解。
“是的,在東陵宮是不可以提任何魔君的名字的。”尤其是初代夏摯炎。
鳴煙鏵小時候聽說了鳴阡鶴殺了初代魔君的事情,很興奮地跑去鳴阡鶴身邊問他具體的經過。然而剛剛出口,就見一直清冷的男人眼裡染上了不悅的神色,他起身徑直離去,關上了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我隻是說了一句,師父就氣到把自己都關起來了。”鳴煙鏵十分不嚴謹地給殷旬類推,“要是他發現你闖到他家裡,恐怕氣得要昏過去。”
“好,我聽煙鏵的。”殷旬乖巧點頭。
東陵宮鳴阡鶴的危險,殷旬何嘗不知道。倒是鳴煙鏵不知道的是,在將魔龍草製成的丹藥渡給煙鏵後,失去了一位藥的殷旬,此生再也無法根治自己的病了。
籌劃了許久,終於靠著鳴煙鏵得到它殷旬,就那樣把它又送還給了煙鏵。哪怕他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說,那是為了讓鳴煙鏵好好的,她好好的才能更好地護著自己。
可是這個理由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畢竟比起依靠彆人來保護自己,治好病自己護著自己才是最正確也是最正常的選擇。
罷了……他心下歎息,就當還她的還魂丹。不過還是得側麵告訴她一下,告訴她自己給她吃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告訴她自己為了她失去了什麼、告訴她自己對她到底多麼的有情有義……
本來是這麼想的,可是當黑發黑衣的女戰神精神抖擻地站在自己麵前後,殷旬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不想再算計了……
活了幾萬年,就當犯傻一回,真心交個摯友吧……
摯友壓根沒想到隻是那麼一瞬,殷旬就肚子裡想了那麼多東西。她詢問了殷旬的身體情況後,一本正經地說正事,“你此前給我說過的那個天凰草已有下落。就藏在天界的三大禁地之中。”
殷旬按在鳴煙鏵手腕上的手指一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她,“怎麼找到的?”
“我聽師父說的。”鳴煙鏵道,“我出冰池後雖然沒見過師父,但是他在我睡覺的時候給我托夢,說要我去采一株九香百歡草。”
鳴煙鏵頓了頓,接著道,“我問他在哪,師父說在雲靈山上、天凰草的旁邊。”
殷旬一愣,收回診脈的手,心下泛起一股古怪。
鳴煙鏵把手腕上的袖子拉下,接著道,“我就是來看一眼你好不好的。現在我就去雲靈山幫你采來。”
“這恐怕不行。”殷旬搖頭,“天凰草極為脆弱,處理稍有不慎就會失去藥性。我不是不相信煙鏵……”
殷旬說的很委婉,但鳴煙鏵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她並不氣惱,因為她也清楚自己弄不好這些細致的活兒,於是皺眉,“那怎麼辦,要不然你多教我幾遍,我雖然從前沒試過,但記性還可以。”
“我可以和煙鏵一道去。”殷旬搭上女子的手,“我瞞不了鳴領主,可尋常的神仙還是看不穿我的障眼法的。更何況天界其實也沒多少人見過我是不是?”
鳴煙鏵想了想,雲靈山所在的三大禁地遠在天邊,除了一些守衛,幾乎無人踏足。憑著她和殷旬的實力,瞞一陣子應該不是問題。
關乎殷旬身家性命的事情她不敢大意,萬一自己一用力把脆弱的草捏碎了怎麼辦,還是讓殷旬自己來比較保險。
這般想著,她遂點頭,“好。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