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會因為手裡的棋子有可能被廢,而衝動地把自己送入虎口麼?”
衛黎聽著,感歎道,“洞若觀火,不愧是有軍師之名文昭司君。”
秦易文心裡歎氣,他抖了抖手上的信,“這封信我還得帶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明日再還給你。”
“好,你去吧。”衛黎起身送他出門,“易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幾萬年交情了,你還同我說謝?”秦易文笑著睨他,“當初你和煙鏵把我從戰場上一路背回來的時候,我可曾說過一句謝謝?”
他踏上祥雲,略一拱手“我走了,你也趕緊回去處理公務吧。”
“好。”
兩人彆過。然而已經到了家門口的秦易文卻倏地掉頭,朝西邊趕去。
西邊,南宮逸的洞府。
一身書卷氣息的男子捏緊了手裡的魔君親筆信。他目光暗沉,麵色肅然。待到南宮逸門口後,不顧小廝地阻攔,將自己的令牌塞到對方手裡後就急匆匆朝後院趕去。
後院南宮逸正下腰舞劍,長劍似水,飄逸靈動,沒有殺氣地劍舞裡一步步都是華麗的招式。
“易文兄?”察覺到來人之後,南宮逸收起了劍,笑著迎上去,“大老遠的,怎麼突然來我這,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來不及準備。”
“大事不好。”秦易文麵露焦急,顧不上和他客套。
“怎麼了,”南宮逸挑眉,指向一旁的石凳,倒了茶給他,“出什麼事了,你彆著急慢慢說。”
秦易文從天界東極趕來西極,橫穿了整個天界,這對身體文弱修為一般的文昭司君來說,實在是負擔不小。
他喝了口茶定了定神,隨後開口道,“魔界要舉兵啊!”
南宮逸一愣,“這話從何說起啊?”
秦易文便將殷旬的信給他說了一遍。
“照你所說,殷旬有意和我們天界修好,而且態度誠懇,怎麼就成了打仗了?”
秦易文擺手,“殷旬是有意和我們修好。可魔界不是殷旬一個人的魔界。正是因為他想要和我們修好,所以這才側麵來提醒啊。”
“我真是鬨不明白了。”南宮逸笑著問道,“易文兄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這信上分明一個戰字都沒有啊。”
“那殷旬送來了三千匹戰馬。”
“那又如何?”
“之前是我疏忽了,現在才想起來,容領主下凡曆劫去了。”秦易文看向他,“這信上雖然沒有戰字,可卻說了魔界如今四大領主都各自為政,私養兵馬,蠢蠢欲動。
這表麵上是在向衛黎訴苦,說自己多麼的舉步維艱。但不要忘了,我們天界有戰神,魔界也有戰魔。”
“你是說江愁楓?”南宮逸笑容淡了些,他眉頭漸鎖,顯然是在思索。
“正是。”秦易文繼續道,“殷旬自己的兵馬尚且嫌少,送黃金就罷了,卻還要給我們再送三千戰馬。”
“我當時就覺得納悶,一萬兩黃金算不得什麼貴重物,送給衛黎一個人倒也好說。可是三千匹戰馬,足以組建一支騎兵隊,他若是敬獻給帝君也就罷了,為何要給一個儲君,以私人的名義送三千匹戰馬?”
秦易文指著信,“直到我看到了信,才斷定,所謂的領主們私下養兵,指的是江愁楓一人而已。”
南宮逸反應過來了,“江愁楓和容前輩交好,所以一直對帝君仇視。莫非江愁楓是想趁著容前輩下凡曆劫的這段時間,殺了帝君替她報仇?”
“沒錯。”秦易文俯身,“容前輩在天界的時候,再三阻攔江愁楓開戰。但是如今容前輩不在了,江愁楓也就開始著手了。”
南宮逸震驚道,“這等大事,得立刻奏明帝君。不過你為何不告訴衛黎?”
“這正是我苦惱的。”秦易文苦笑,“我若是將這件事告訴帝君,帝君問我從何得知,我該如何回答?”
“當然是……”南宮逸一頓,跟著沉默下來。
魔界的君主繞過天界的君主,直接同儲君交流,還送給了他三千匹戰馬。這對於即將退位而疑心愈重的帝君來說,就是衛黎按捺不住,勾結了殷旬準備篡位了。
“怕和衛黎說了他又要煩憂,我隻好來找你。”秦易文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臣子不好當啊,一天到晚都是麻煩事。
南宮逸跟著歎了口氣,隨即又疑惑道,“不過殷旬寫得這麼晦澀不明,就不怕我們都沒看出來麼?”
“誰知道呢。”秦易文仰頭,對著天長歎一氣,“畢竟是自己族人的突襲。贏了,身為魔君的他沒什麼損失;輸了,也不乾他的事,責任全在江愁楓。”
“他大概隻是看在煙鏵的份上,才好心的提一提。看懂了,是他賣我們個人情,看不懂,他也無什麼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