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鳴煙鏵去摸自己發冠中間鑲著的大寶石,滑滑涼涼的。“我更喜歡小少君一點。”
“你喜歡小少君?”衛黎側目。
“對啊,我還給他當過騎射師傅呢。”鳴煙鏵語氣裡透出驕傲,滿滿都是莫名其妙的自豪,“他第一次上場也是我帶著的。”
“所以你想娶他?”
“不想。”毫不猶豫。
衛黎:……那你說個什麼。
鳴煙鏵接著道,“我不能娶大少君。他那麼文文弱弱的,我怕嚇著他。”秦易文雖然也是個文弱書生,可兩人打小接觸,相互之間都很熟稔。少君就不一樣了,算是半個主子,不管是嫁還是娶,都得小心翼翼的侍奉著。
簡直就是請了尊菩薩擺在房裡。
“所以今天帝君如果談起此事,你直接拒絕,不用委婉。”衛黎正色道,“剩下的話我會來圓,你隻管表明態度就好。”
“好的。”鳴煙鏵點頭,她本來就不會委婉。
三眼白駒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玄鴻宮宮門。兩人下車,並肩朝大殿走去。
進入殿內,這些年常常遲到的帝君卻早已坐在主座上等候。他身旁立著一白色華服的男人,正笑意吟吟地望著從門口走來的兩人。
鳴煙鏵瞥了他一眼,有種見到了殷旬的錯覺。
說起來這位大少君也喜愛彈琴,是樂壇有名的才子,不知道比起殷旬來如何。
“臣衛黎、鳴煙鏵見過帝君。”兩人跪下行禮。帝君立刻招兩人起來入座。
帝君隻要不發火的時候,那張臉還是挺慈眉善目的,看起來就像個儒雅的中年人。隻是一發火就是大發雷霆,常會見血。尤其是這一千年來,愈發的陰晴不定了。
因此鳴煙鏵很同情衛黎,每天都在這樣的人屁股後麵轉悠,衛黎一直沒被斬首真是個奇跡啊。
“賀兒啊,給兩位奉茶。”輝光撫著自己的胡子,對著鳴煙鏵道,“煙鏵的身體怎麼樣了?”他指的是從冰池出來後的恢複情況。
鳴煙鏵頷首,“臣已大好。”
說話之間,那華服男子已然走近,倒了茶水遞給她。鳴煙鏵接過道謝,鼻子卻皺了皺。
她聞到一股魔族禁術的味道。
對上男子的雙眸,鳴煙鏵有一瞬間的遲疑,難道這是那些文人騷客新流行的熏香?味道奇奇怪怪的。
視線接觸的刹那,男子白皙的臉頰漲起了紅暈,脈脈地瞄了鳴煙鏵一眼,然後轉身又回到了帝君身旁。
鳴煙鏵:“……”
她默默地把茶盞放下,沒了喝茶的胃口。
衛黎手指收緊,情況不妙。原本也極力反對這樁婚事的大少君為何突然變卦?難道是想以煙鏵做要挾,威脅自己下台麼。
帝君撫著胡子,滿意地笑了兩聲,“如何啊衛黎,他們倆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你就彆再推脫了吧?”
“我沒有有意。”鳴煙鏵慢吞吞地開口,她瞥了眼衛黎,見他臉上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安心了下來。
衛黎說了,她不用委婉。
“也是。”輝光毫不惱怒的點頭,“我這兒子啊,實在是不成器,除了那張臉皮能看,就沒有什麼可用的地方了。”
衛黎俯身,“帝君說笑了,大少君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在樂壇上赫赫有名。倒是煙鏵,一介武夫,大字不識,何德何能配得上大少君?”
鳴煙鏵麵無表情。
她在殷旬那裡聽殷旬誇自己聽慣了,現在居然還有點不服氣。
“衛黎,你有一句話說的不錯。”輝光抬手,“這不肖子師承帝後,幾千年下來呢,也學了個皮毛,彈得曲子還算入耳。婚後可以彈琴為煙鏵解解乏。”
衛黎餘光瞥了眼鳴煙鏵,鳴煙鏵立刻意會,“我不喜歡聽琴。”
“那就讓他幫你操持家務。”
“我沒有家務。”
帝君幾次三番被頂撞,麵色有些陰沉了。衛黎立刻作勢低喝道,“放肆!鳴煙鏵,這裡是九天之上,不是軍營!竟然敢對帝君出言不遜,給我跪下。”
鳴煙鏵二話不說利索地跪下,目光直直對著上方,眼神清明,“臣出言不遜,還請帝君賜罪。”
“不過就算是帝君賜罪,臣還是要說,臣不想和大少君結為夫妻。”
帝君眼神明明滅滅,他睨了一眼衛黎,衛黎當即起身,拱手道,“這頑石愚笨不堪,臣立刻把她押往刑部好好懲治一番。”
輝光下巴微抬,良久道,“我本是一片好心,想著煙鏵這些年為天界立下汗馬功勞,這才想把親子賞賜給她。既然她不樂意,那便罷了。”
他起身,“此事往後再議,你們跪安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