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朝鮮貴族之所以一直以來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他們手裡掌握了土地和人口,土地什麼的,劉昌暫時也懶得動,遼東如今那叫一個地廣人稀,或者說,如今整個大漢都地廣人稀,就算是大漢人口最多的時候,全國也就相當於後世一個省的人口數量,如果不是那些貴族地主豪強占據了太多的資源的話,大家按人頭分土地,一家都能弄個小農場。
劉昌對土地沒那麼在乎,但是對人口很在乎,因此,直接祭出了大招,那就是授田!不管你從哪裡來,不管你原來是什麼身份,隻要登記了戶籍,就能分田,不僅如此,官府還給種子農具,你沒地方住,官府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你想要自個的房子,官府給你提供低息甚至是無息貸款……
總之,當劉昌叫人將政策編成歌謠傳唱出去之後,一些並沒有真的被算入奴籍,僅僅隻是隱戶的人口頓時就待不住了。曆朝曆代,隱戶都是個難題,他們現實存在,但是一個子的稅賦都不交。像是在朝鮮,執行的還是大商或者說是宗周時候的政策,將隱戶視作是野人,有正經戶籍的,那才是國人,殺野人是不犯法的,抓野人做奴隸也是正常操作。
不過,如今既然已經是遼國了,那就不一樣了,劉昌先是對蓄奴課以重稅,同樣是按照爵位和官職來進行階梯收稅,普通的官員和比較低等的爵位,平均每人隻能有兩個在籍的奴隸,這是不收稅的,多出來的,按照大漢那邊的規矩,一年就要收一百錢的人頭稅,若是平均超出五個,就是兩百錢,若是超過十個,就要五百錢。當然,若是你以夷狄為奴隸,那麼隻需要十錢,數量也能放寬至兩倍。
不過劉昌已經將臣服自己的濊貊、扶餘、真番、沃沮等都視作是國人,待遇隻比正經的漢人略低半等,與原本的朝鮮人相當,那麼,這些人自然算不得夷狄了。這算是從龍之功,之後這些部族再想要投靠,就得先立下足夠的功勞,由劉昌賜下漢姓,才算是國人,再立下功勞,徹底融入到漢文化中,那就是真正的漢人了。
如此一來,能被視作是夷狄的差不多也就是烏桓和鮮卑,或者到那些海島上找土人,起碼目前來說,遼國境內,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
至於說隱瞞奴隸的數量,那就更好了,隻要在官府沒有奴籍,那麼,就是自由民,可以直接出來落戶入籍。
當然,劉昌也沒一棍子打死,直接宣布,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官府會出錢為想要落戶入籍的奴隸贖身,這個錢,是要那些奴隸分期償還的,不過利息很低,最多三五年時間,也就能還清了。
一連串的組合拳打下來,一幫沒見過太多市麵的原朝鮮貴族被打了個暈頭轉向,他們倒是想要反抗,但是,劉昌一連串的動作直接拉攏了整個社會的底層。底層這些人雖說沒讀過書,不識字,很多時候顯得非常愚昧,你可以說他們目光短淺,人雲亦雲,但是這些人其實也很精明。這等授田的事情關乎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比起那些貴族蒼白的說辭,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更叫人動心。
當底層的百姓以及那些因為各種緣故淪為奴隸的可憐人得到了官府肯定的承諾之後,他們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叫人難以置信的。
朝鮮這邊的貴族沒有見識過秦末時候,陳勝吳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呼聲,他們高高在上慣了,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做人民群眾的力量。
而偏偏劉昌太明白這一點了,在封建時代,其實得罪了那些世家貴族並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讓底層的百姓活不下去!朝鮮那些貴族壓榨底層早就習慣了,如今劉昌給了底層最珍貴的希望之後,為了這一線希望,他們可以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