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一通洗漱結束後,出衛生間發現湛柯還在原地站著,被嚇了一跳,往後下意識退了一步。
“你怎麼還在這?”他走過去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杯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喝。
“你……想吃什麼?”湛柯略顯僵硬的問。
陳硯捏這杯子的手頓住,“我回酒店……你想給我做飯嗎?”說到一半,陳硯意識到湛柯的意圖了。
其實現在他最該驚訝的是,湛柯居然會做飯。
當初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多年寫字在右手中指第一個關節磨出的繭之外,手拿出來比一些姑娘的手還白嫩。
湛柯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又憋了一陣兒,重複道:“你想吃什麼?”
陳硯挑了挑眉,湛柯這一副彆扭的樣子他可真的是幾乎沒見過。
他隨口說了兩道口味清淡的菜,湛柯聽到之後一邊從口袋拿出手機一邊向外走去。
湛柯炒菜的時候陳硯就穿著他的睡衣站在一旁抱著雙臂看著。
湛柯覺得有些緊張。
明明已經做了這麼多年的菜,但還是會緊張到忘記放鹽。
“鹽沒放。”陳硯提醒道。
湛柯趕緊拿起鹽罐子。
“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湛柯抿了抿唇,“好多年了。”
陳硯挑了一下眉,“分手的時候你還隻會燒開水和泡麵。”
猛然聽到“分手”兩個字,湛柯握著鍋鏟翻炒的手動作都變得機械了。
“嗯,後來就會了。”湛柯深吸一口氣,保持了平靜。
陳硯笑道:“那我真是沒福氣。”
“什麼?”
“追了你四年,在一起兩年,你除了學習什麼都不懂。一分手,什麼都懂了。我是不是克你?八字不合阻礙了你的發展?”陳硯玩笑道。
湛柯咬緊了後槽牙,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不要胡說。”
陳硯拍了一下手,然後攤開,無奈道:“OK。”
“我沒凶你。”湛柯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句。
“我也沒在意啊。”陳
硯語氣輕鬆。
但湛柯卻更生氣了。
“你今天不上班嗎?”今天還是工作日,自己是得了空休息,可這正麵對著一鍋菜的男人卻不是。
湛柯:“我休息。”
陳硯驚訝,“工作日,你休息?”
湛柯:“老板給自己放假了。”
陳硯:“酸了,等我中一個億了我也要這麼任性。”
湛柯:“不用中一個億,現在就可以。”
陳硯:“會被炒的,你以為家族企業就好糊弄?”
湛柯:“你跳槽來我這裡,我給你開雙倍工資,允許你一周休三天。”
他說的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陳硯當然不可能跳槽,隻是評價:“財大氣粗。”
湛柯低頭笑了一聲,“就這兩年才有起色,有個屁的財。”
陳硯其實一點都不了解現在的湛柯。
以前他能做到對湛柯的事情-事無巨細,記得比自己的事情還清楚,很多小事方麵比湛柯自己還了解自己。
但現在的陳硯連湛柯到底從事什麼行業都不知道。
湛柯回頭對他說,“多喝點水,水在茶幾上,我這走不開,你自己倒一下。”
陳硯依言走了過去,將水倒進杯子裡,又端起杯子喝進嘴裡,他才察覺到湛柯剛剛說的話有些奇怪的“客套”?
難道他那裡走得開就要過來給自己倒水嗎?
陳硯搖搖頭,自己居然又在下意識地分析湛柯,這不是個好習慣。
湛柯忙忙碌碌好半晌,終於把飯菜端到了桌上,看賣相是不錯的,陳硯也覺得挺有食欲。
隻是吃到一半,陳硯動作突然就停了。
他望著碗裡越來越多的菜,和湛柯給他夾完菜剛剛收回還在半空中的筷子。
突然歎了一口氣。
陳硯拿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豆腐,話顯然是對湛柯說的,“為什麼這麼討好我?”
湛柯麵色如常,或許是在陳硯麵前他的一切動作都不自然,所以顯得現在的動作略顯自然。
“嗯?”他假裝聽不懂。
陳硯哪裡相信,他很誠懇的說:“你這麼討好我,會讓我感覺很爽。”
湛柯臉色明顯蒼白了,又聽到陳硯解釋說:“以前我對你那麼好,你不給我回應,現在突然這樣討好我。我覺得爽,也覺得害怕。”
“
我害怕在,萬一我信了你真的對我好,過不了幾天你又像以前那樣對我。”
湛柯低垂著眼眸,十分生硬的扯開話題,“這些年你酒量變大了。”
卻不想這個看似完美的第二話題卻讓陳硯更有話說。
“當然。”陳硯說,“你猜我酒量怎麼練出來的?”
湛柯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想再次把話題扯遠,可陳硯哪能給他機會。
他低頭戳著碗裡的米飯,低落的說不知道。
然後就聽到陳硯說——
“因為我被分手之後,酗酒成性,我花了三個月時間,練出了以前的自己向往的酒量。”陳硯說的很輕鬆,“湛柯,彆討好我,麵對你的時候,我控製不住的想看你難過看你失落看你崩潰——我還希望你的情緒都因我而起,你最好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