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就像在炸煙花一樣,耳朵隻能聽到嗡嗡聲,無數種想法雜七雜八地交彙在腦海裡,千萬個字也組合不成一個完整句子。
繞在心尖的驚愕牽引著種種情緒一同研磨著心頭。
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浮過一幕幕,季漪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湛柯目光僵在季漪和那個女人身上,一時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移開目光不去在意。
這是季漪?
她為什麼要親一個……女人?
那陳硯……
湛柯呼吸一窒,他木木地說:“張律師,抱歉,我這邊突然遇到點事。”
他隱約聽到張律師說改天再聊之類的話,大腦都顧不上處理這個簡單的消息,他就將電話掛斷了。
隔壁車裡的兩人早就分開了,季漪發動了車,湛柯能聽到清晰的聲音。
他一動不動地望著,一直到這輛白車開走,留下一片空地。
湛柯無法控製地想起曾經被自己壓在心底深處不敢想的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
也無法控製自己一邊擔心陳硯一邊很小人的偷偷雀躍。
他強迫自己壓下情緒,皺著眉頭試圖理性地去思考這件事。
但腦子一團亂麻,隻顧的上處理幾個關鍵詞。
季漪,和一個女人。
過了大約四五分鐘,有彆的車停進了旁邊的位置,他才將沉重的視線收回。
有些慌亂,不知道該看哪裡,於是就低著頭。
季漪親了一個女人。
湛柯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隻是單純的女孩子之間的友誼,還是……
如果是後者,那陳硯怎麼辦?
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狠狠發力,指節泛白。
剛剛放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湛柯用力搖搖頭,想讓自己把思緒拉回來一點。
他接起來。
“湛總,達華這邊出了點問題,可能需要您來一趟。”助理焦急地說。
達華,李誠的公司。
“嗯。”
他現在很想見陳硯。
如果沒有電話,也許他能忍住。
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很想見陳硯——
非常迫切。
明明下定決心再也不去打擾,可老天偏偏讓他看見了剛才的一幕。
他腦子裡亂哄哄地想。
等會兒見到了他該說什麼。
但很快發現就算等會兒見到了,他也不知道該和陳硯說什麼、怎麼說。
如果事實與他所想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他倒是平白又多打擾陳硯一次。
那天陳硯赤紅的眼睛盯著他時感覺像火在身上燒,心底又一片悲涼。
他體會不到陳硯會有多難受,隻知道自己不能再給他徒增負擔。
可就算事實如他所見所想。
他依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冉冉升起地衝動被迎頭冷水澆的滋啦作響。
助理所謂的急事,湛柯過去也不到半小時就解決完了。
急得滿頭汗的李誠低頭一個勁兒地說謝謝。
湛柯表示不必客氣之後,靠在椅背上,闔上了眼。
李誠隻當他是累了需要休息,就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這些年來,隻要是工作上的問題,再難的問題,再強的強度,再大的工作量都不能難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