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快要壓不住自己
哭出聲的衝動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晚上總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噩夢。夢裡你一邊告訴我我有病,要治,一邊說愛我;剛一出現你說如果被彆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弄死我的畫麵,緊接著就是你抱著我,說特彆想我;你還會一邊說‘同性戀不對’一邊紅著眼睛求我給你一個機會。”
“我真的特彆害怕,我總睡不著,我也不敢睡。我怕做噩夢,更怕哪天分不清夢和現實,會醒不來。”
夢裡湛柯的冷漠,湛柯的殘忍,湛柯的淡然,以及湛柯的溫柔,湛柯的隱忍,湛柯一次次地低頭退讓。
一切交織在一起,反複切換著畫麵出現。
陳硯根本不敢睡。
這太恐怖了。
湛柯聽到他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顫。壓抑不住的哭聲伴隨著那一句“我真的特彆害怕”。
他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那天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臉上一片冰涼。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淚是什麼時候滑落下來的,無知無覺地爬滿了整張臉。
他隻顧著摸了摸陳硯的臉,然後湊過去吻掉他的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給你這麼大的壓力,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乖,不要害怕。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不哭了。”
而後就是陳硯泄了洪一般不絕的淚,和湛柯一句句的“不哭了”。
陳硯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捏住了湛柯的下頜,吻了上去。
一個不見血卻滿是血腥味的吻,預示著終結的愛情。
摻雜著接連滾落的淚,分不清是誰的。
陳硯發了狠地吻,在兩人呼吸都變得急促時才緩緩退開。
曖昧地銀絲斷裂得悄無聲息,怪夜太黑。
陳硯終於放肆地哭出了聲,不再壓抑,不再是輕不可聞的哽咽。
他抱緊湛柯。
這一瞬間就像回到從前,混混陳硯死皮賴臉地湊在湛柯懷裡撒嬌。
小聲說疼。
小聲說委屈。
“我真的,特彆害怕。”陳硯聲音顫得厲害。
“太疼了。”
“我愛你。我一直愛你。可我隻會悄悄地愛你,大聲的愛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湛柯。”
他壓抑了多年的愛,養成了被壓抑的習慣。
“我很矛盾。”
“愛你很疼。
”
“不愛你也疼。”
“折磨你也疼,對你好也疼。”
“我見不得你過得好,更見不得你受委屈。”
湛柯覺得夜是在這一刻才降臨的。
天突然就徹底黑了。
他懷裡的人兒時隔多年第一次對他敞開心扉。
他卻疼地快要撐不住了。
他分不清是被刺痛的疼,還是對陳硯的心疼。
似乎是後者占了上風。
他疼不疼無所謂了,他早該疼習慣。
可他還哪裡舍得陳硯疼。
他目光都呆滯著,但聽到陳硯的哭聲還是會在他後背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
“你怎麼對我都可以,我們在不在一起……也都沒關係。不用給自己壓力,不用在意我會不會難受會不會委屈。委屈了你我才會難受。”
他低頭在陳硯額上輕吻,“我愛你,我也希望你未來一切都好。”
他在心裡自嘲著想,隻要自己不再出現,大概就是陳硯最好的未來。
陳硯怎麼會害怕。
陳硯真的在害怕。
總是敢大膽說愛的男孩子如今成為愛情裡的膽小鬼。
現在他要保護這個膽小鬼了。
最好的保護是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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