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尾巴翹得老高, 不理他了。
晚上陳硯接到了簡樂的電話,有些意外。很久很久沒有聯係過了。
“陳硯哥!明天晚上有時間嗎?”雖說是挺久沒聯係,但語氣還是熟稔的, 陳硯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逗貓, 心情十分不錯, “有, 請我吃飯嗎?”
簡樂重重地“嗯”了一聲, “好久沒見你了。”
“是挺久了。”陳硯說。
電話掛斷後湛柯緊接著就問:“簡樂?”
陳硯:“嗯。”
湛柯“哦”一聲, “有什麼好見的, 又不是多熟。”
陳硯笑了, “怎麼就不熟了?”
湛柯:“很熟嗎?”
陳硯:“你‘情敵’嘛,你自己說熟不熟。”
*
湛柯到底也沒攔住。
隔天陳硯下班到家就開始折騰,洗個澡換身衣服還把頭發吹出個型兒來了, 湛柯就靠在衛生間門框看著他。
“你這打扮的, 不知道的以為要去見老情人。”
陳硯撅撅嘴, 故意說:“情人還行,老就算了,人比你年輕多了。”
湛柯嘴上千萬個不願意,最後還是親自把陳硯送過去了。
陳硯一到就直接下車走人,湛柯看著他背影臉都黑了。
陳硯掐點兒到的。
到的時候簡樂似乎已經來了很久。
這是他之前帶陳硯來過的那家店。
點的菜和那一次一模一樣。
“我漲工資了。”簡樂找不到個合適的話題開頭。
陳硯一邊脫掉羽絨服一邊問:“你們季老板終於舍得拔毛了?漲了多少?”
簡樂笑著說:“五百,季老板說她要掙錢養媳婦兒。”
陳硯嘖嘖道:“她這一找到對象就不會說人話的毛病不知道跟誰學的。”
吃到一半, 陳硯突然問:“你現在呢,父母還逼著嗎?”
提起這個簡樂有些苦惱, “雖然知道我是沒什麼毛病,但也明裡暗裡地想催我找個對象。”
聽他這意思就是沒有了,陳硯了然地點點頭, “不急,你還年輕。”
簡樂笑道:“你也年輕啊。”
陳硯擺擺手,“我都三十多歲了,不年輕了。”
男人二打頭的年級都輕狂又莽撞,似乎一入了三鋒芒就全都暗淡了。
話是這樣說,倒也因人而異。
陳硯就總覺得自己十年前就奔三了。
“反正看著年輕就行。”
陳硯指了指自己眼角,“笑起來都有紋。”
“我也有啊。”簡樂立刻給他眯著眼睛笑了一個,把陳硯逗樂了。
飯吃得很簡單,簡樂也就是想趁個吃飯的時間跟陳硯說說話。
問起湛柯的時候,簡樂看到陳硯臉上不自覺地掛著笑,就知道他們過得很好了。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簡樂突然說:“哥你現在很幸福。”
陳硯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出的結論,但也沒反駁。
簡樂就笑,走得時候深深看了陳硯一眼,衝他扯了個大笑臉,“你過得好,就特彆好。”
陳硯似乎能懂,卻又不太想去深思。
他這些年養成了遇事不往心裡擱的良好習慣,他給湛柯打了個電話。
秒接。
“剛到車上,快來。”湛柯說。
陳硯:“我有點事兒,等等過去。”
湛柯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就被掛了電話,守著個黑了屏的手機等了一個小時。
陳硯回來的時候小跑過來的,頭上扣著羽絨服的帽子。
拉開車門就帶著一身寒氣坐進來了。
“去哪兒了?”湛柯問。
他話音剛落,陳硯就抬手把帽子取下來,湛柯愣住了。
陳硯看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剛剪的寸頭,“好看嗎?”
湛柯有些反應不過來,“好看,但是……怎麼突然想起來理發了,以前也好看。”
陳硯頭發偏軟,摸著不紮手,他自己蹭了蹭覺得還挺舒服,就往湛柯跟前挪了挪,把頭伸過去。
“你不是沒見過我寸頭的樣子嗎,理一個,讓你長長見識。”
湛柯伸手摸了摸,手感特彆好。
“嗯,長見識了。”湛柯低頭在他頭頂親了一下,“好看,特彆好看。”
陳硯頭發長一些的時候相對會遮一遮五官,現在是徹底沒得遮了。
湛柯眼睛一低就能看到他長而密的睫毛。
陳硯夏天不出門曬,皮膚一直很白,這樣看著像個洋娃娃。
陳硯也就是心血來潮換個發型,沒成想這一下把湛柯惹得天天在他頭上蹭來蹭去。
以前閒了喜歡摟著他,親親臉捏捏腰,現在親親頭摸摸頭。
陳硯躲了躲,“乾嘛你。”
湛柯在他嘴上親了一下,“不讓親?”
陳硯推開他,“隨便你親哪兒,彆老對我的頭動手動嘴。”
說著,陳硯拿起放在一邊的棒球帽戴上,往旁邊挪了挪。
湛柯摟住他上身,用力一攬,陳硯重心不穩往他這邊倒,頭穩穩地枕在他湛柯大腿上。
陳硯索性就找了個舒服姿勢躺著,翹了個二郎腿,開始打遊戲。
打到一半覺得不太對勁,陳硯蹙眉,“你手放哪兒呢?”
湛柯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視,放在陳硯肚皮上的手是摸來摸去一點兒沒停。
陳硯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湛柯才說:“暖和。”
“誰肚子不暖和?”
“你的最暖和。”
“拿出去,癢。”
“你最近加班了嗎?”
陳硯:“沒有啊。”
“也不累。”
陳硯:“還行吧。”
“那我能做點什麼嗎?”
陳硯:“……”
陳硯:“你為什麼非得問我?”
湛柯低頭看他,眼睛裡亮亮的,“我征求一下意見。”
陳硯故意說:“如果我說不行呢?”
湛柯想了想,“那就求求你了。”
陳硯笑了,“那你還征求個屁,反正怎麼著我都得答應。”
進臥室的時候胖子已經學會自己出去了。
隔天湛柯神清氣爽,一大早起來抱起胖子揉了揉,誇她已經是隻成熟的小貓咪了。
陳硯還睡著,這次不知道幾點醒。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就到這。
謝謝大家幾個月的陪伴。
——
貼一下虐攻的番外吧(有姑娘說不用微博),已經在微博看過的姑娘請忽略~
番外
陳硯離開的第二天北京下了點小雨。
天色陰沉沉的,雲層很厚很低,壓得人喘不過氣。
手機響了。
湛柯立刻拿起來看來電顯示,見上麵“趙鴻才”三個字時,眼中劃過失落,他緊緊抿著唇,將手機倒扣下。
第一遍響到自動掛斷。
幾十秒後就又打來了第二通。
湛柯深呼吸一口,接起。
“沒錢。”他搶在趙鴻才開口前說:“彆再打來了,我真的沒錢。”
被趙鴻才這樣的人賴上,下場就是沒日沒夜的接到騷擾電話。
趙鴻才嘿嘿一笑,“騙誰呢你小子,房子賣了車賣了不就有了。”
湛柯有些壓不住火:“我犯不著騙你,你自己查賬啊媽的我現在能拿出來一分錢嗎?啊?我他媽飯都吃不起了我能拿個屁的錢啊!”
趙鴻才被吼得愣了一下。
湛柯一向跟他爹一個鳥樣,喜怒不形於色,趙鴻才從沒見過這小子發脾氣。
他有些怯,但還是梗著脖子說:“你彆忘了你爸說……”
“我沒忘。”湛柯闔上眼,拿著手機的手輕輕發顫,“賣房是嗎,行,我賣,我他媽賣!彆再給我打電話,收到錢之後彆再聯係我。”
趙鴻才隻認錢,“誒,那感情好。那叔叔就不打擾你了。”
電話掛斷後,湛柯手微微發力,手裡似乎都快要被捏碎了。
再睜開眼時,他眼中一片赤紅,望著這空蕩蕩的房間,那一陣鑽心的怒氣迅速燎原。
在他反應過來時,耳邊一聲脆響,手機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他頭疼得快要炸了。
*
“陳硯哥呢?”
湛征一進來就裡裡外外逛了一圈。
湛柯開冰箱的動作頓了一下,“他……”
說不出來。
他以為隻要一直不承認,壓製著不去想,就不會難受。
可事實卻是——哪怕隻是麵對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他也連回答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出去了嗎?”湛征坐在沙發上,腿剛想往桌上放,想了想又在半空中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