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入冬後外麵嚴寒天, 北方這冬日就全指望暖氣了。
湛柯每天回來都先脫了羽絨服坐一邊緩緩,身上熱乎了就挪到陳硯旁邊。
“好點了嗎?”湛柯手背在陳硯抱著的杯子壁上碰了一下,試試溫度, “不熱了。”
前些天突然降溫,又逢陳硯單位加班, 衣服沒添及時, 一凍著就感冒。
起初讓吃藥, 陳硯不吃, 說這都是小問題, 誰冬天還不感個冒了?還怪湛柯事兒, 說自己以前沒人管的時候從來沒覺著自己身體差過。
結果第二天就發燒了。
半夜湛柯就感覺不對勁, 像抱了個火爐一樣,額頭在陳硯額頭上碰了一下,燙清醒了。
湛柯趕忙翻身下床, 家裡的暖氣算不上太熱, 猛地起來還是冷, 但也顧不上穿衣服,蹲在櫃子跟前找藥。
身邊人突然沒了,陳硯睡不踏實,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你去哪了?”
湛柯生氣,故意沒回答,手忙腳亂地找藥。
陳硯難受的慌, 一清醒就自己探了探溫度,而後輕輕歎了口氣。
湛柯端著藥和水進來的時候, 陳硯第一反應就是把被子蓋住臉。
“知道你醒了,不說你,起來吃藥。”
捂了一晚上發發汗, 燒是退了,但直接轉重感冒了。
隔天早上還一邊擤鼻涕一邊說上班要遲到了得快點,湛柯搶了他手機給請了假才安靜。
“給。”陳硯把杯子塞給他,“換熱的。”
這些天他就一直在家養病,起初老板催的時候陳硯還挺著急,想著養個兩天就趕緊去上班。
但念頭剛一出來就被湛柯掐滅了,他冷著臉說養不好就不許去。
陳硯是個沒什麼事業心的人,找個工作隻是太無聊,怕在家待廢了。
於是就老老實實在家捂著,每天抱著個裝熱水的玻璃杯子暖手暖肚子。
看看電視劇,打打遊戲,再就是睡覺。
陳硯懷裡剛一空,胖子就湊過來往裡鑽,陳硯懷裡暖和。
他伸手在貓背上抓了抓,對湛柯說:“我感覺已經好了。”
“嗯,”湛柯剛好倒水回來,一手把杯子遞給他,另一手就把胖子給拽出來了,胖子反抗地“喵”了一聲,湛柯把她放在地下,“彆亂鑽。”
“臉怎麼這麼紅?”湛柯問。
陳硯摸了摸臉,“熱的啊,我穿這麼厚。”
供暖很足的話在室內穿短袖都沒問題,不過太熱也容易感冒,一熱一冷身子受不住。所以家裡並不算特彆熱。
湛柯摸了摸陳硯披著的棉衣,“嗓子還疼嗎?”
陳硯說:“不怎麼利索,但就普通小感冒了,誰冬天不感冒呢。”
湛柯取棉衣的手頓住,又給他披回去了,“我。”
徹底好利索花了五天時間,陳硯回去上班的時候老板都不給他好臉色了。
剛回去第一天就加班。
下午湛柯打來電話,問怎麼過六點半了還不下班。
陳硯輕歎一口氣,“加班唄,我這偷懶五天了。”他語氣聽著還帶笑,但湛柯還是不怎麼舒坦,“加班給錢嗎?”
“當然不給了。”陳硯看了一眼老板的方向,壓低聲音說:“他比你摳。”
湛柯笑了,“我哪兒摳了?咱家屬你最摳。”
陳硯對自己摳門這點還是有數的,“煩人。不說了啊,你先回去吧,我下班了給你打電話。”
湛柯應下,卻沒回去。
在周圍隨便找了家店解決了晚餐。
天兒冷,一直坐車上得凍出個好歹來,他索性就四處轉轉。陳硯公司這片還挺熱鬨。
碰巧路過花店,湛柯心血來潮地進去買了束玫瑰,捧著回車裡了。
半小時後電話響了。
湛柯:“直接下來吧,我在呢。”
陳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車,熟門熟路地拉開副駕的車門準備坐,卻發現自己座位被花兒占了。
陳硯站在車外低頭問湛柯:“誰送的啊?”
“我。”湛柯說。
“你給你送花?”陳硯已經笑起來了,卻還故意說。
湛柯也笑,“可不是麼,早上照鏡子發現自己又帥了點,買個花送自己不過分吧?”
陳硯把花抱出來,然後再做進去,關上車門後十分艱難地係安全帶,“太過分了。”
湛柯幫他係好,看到陳硯邊笑邊罵他,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在距離陳硯非常近的地方輕笑著說:“送你的送你的。”
陳硯一路上都沒收住笑。
“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還送花。”
“還送玫瑰。”
湛柯挑挑眉,“不喜歡?”
陳硯手在花瓣上摸了摸,“喜歡,以後也送。”
“送,三十算什麼,八十都送。”
陳硯這才想起來問,“你沒回去?”
“沒回,折騰。”湛柯說:“吃了個飯逛了會兒,剛好就接到你電話了。去哪兒吃?還是回家給你做?”
陳硯忙了一天骨頭都懶,提不起什麼力地說:“你剛吃的什麼?”
“牛肉麵。”
“嗯,走吧。”
陳硯一連加了一周的班,每天到家都腰酸背痛,匆忙洗個澡再吹乾頭發,一躺下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