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心騙子(1 / 2)

終於來到外麵的冷庫,堆成山的蟲產品擋住視線。

陳河籲了口氣, 覺得這是自己乾導遊以來帶隊帶得最累的一次, 簡直水深火熱,在掉馬與不掉之間反複橫跳。

心累。

他正在心裡琢磨中午讓劉宇博做點什麼好吃的犒勞自己, 突然感覺到自己放在腿側的手被人抓住了,掌心一熱。

“?!”陳河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看清楚抓住自己手的人是誰的時候。

“少、少將?”他想把手抽回來,但萊因哈特卻握得更緊, 不光如此,他還把陳河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嚴絲合縫地包裹住。

“少將?”陳河想摸摸萊因哈特的頭看他是不是換了芯子。

“彆動。”萊因哈特麵無表情:“你怕冷, 我也怕冷, 相互取暖而已。彆多想。”

“你覺得有問題嗎?”他問跟在自己身後的副官。

“沒有!”副官麵色正常, 斬釘截鐵,“互幫互助、抱團取暖是我們銀河軍團的優良傳統!”

陳河:“……”

我當了十幾年軍團長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條傳統?

“真的?”

他繼續看副官,副官一臉誠懇,表現得像是真有這麼回事,一點破綻都看不出。

也許萊因哈特接手軍團以後重新樹立了軍容軍紀?畢竟他是個禮貌又有教養的好孩子, 和我不一樣,陳河下了定論。

他收回視線。

副官舒了口氣,一扭頭露出牙疼的表情。

當然是假的!大灰狼跑過來和小白兔相互取暖, 怎麼看都不可能沒問題啊啊!

副官故意放慢腳步, 落後幾米, 保持在一個能用餘光看到少將卻又不打擾前麵兩人的位置。他右手邊是神遊物外的埃裡克, 身後是“吃出太陽係”一行人。

雖然語言不通,但同樣被陳導和少將之間讓人莫名臉紅的氣氛排除在外,倒也其樂融融。

一路無言。

前方已經能看到冷庫的出口,陳河覺得兩個大男人這麼手拉著手有點奇怪,一直在試圖偷偷把手拿出來。

萊因哈特對此十分平靜,但他在陳河的爪子要脫離自己掌心的時候道:“彆動,我冷。”

“我很冷。”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說“我很冷”三個字時萊因哈特的聲音低落下來,像是在撒嬌。

心口被小貓又細又軟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陳河動作一頓,又把手塞回去,還特意捏了捏萊因哈特的指頭。

是有點冰。

他把手指攏在自己掌心,用溫熱的體溫將它們暖和過來。

萊因哈特臉上的冰霜解凍了些許,在陳河輸入冷庫密碼打開大門的時候,他側過頭,打量陳河輪廓清晰的側臉。

手指收緊,眼中流露出一絲溫度。

萊因哈特知道自己想來是盯準了目標就不會收手的那種人,在戰場上如此,生活中亦如此。他曾經一不小心鬆開手丟掉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所以這一輩子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不會的。

院子裡的陽光溫暖地照射進冷庫,驅散寒意。隨著幾人走出這間屋子,眼前一亮。

陳河收回手,臨收手前他捏了下萊因哈特的腰,被棕褐色寬皮帶勾勒出的腰身有著柔韌的弧度,收緊手指時卻能感受到薄薄一層衣服下藏著的力量感。

手感一級棒。

“咳!”身後傳來一聲故意的咳嗽,陳河聽出來是宋經理的聲音,提醒他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在對少將動手動腳。

不過陳河沒搭理。

看到了就看到了,給人當了一路暖手寶,還不能收點報酬了?萊因哈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萊因哈特少將果然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深深地看了陳河一眼,道:“今天就到這裡,有其他問題我會再來找各位探討。多謝。”

說罷他對副官道:“走了!”

副官一溜小跑,跑到少將身邊,揮手對身後一群同吃了一路狗糧的難兄難弟道:“回見。”

大部分人同樣朝他揮揮手,隻有杜澤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下頭掰手指,像是沒聽見副官的話。

副官也沒在意,他和少將一起走出門。臨走前看了眼揮手歡送他們的陳河,總覺得上帝壓狗導遊的頭頂在噗噗噗放煙花。

走到街上,副官好奇地問:“您對上帝壓狗導遊到底是怎麼想的?”

萊因哈特:“他不錯……很不錯。”

大熱天的副官被少將冷冰冰的話激出一身涼意,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總覺得這句表揚背後藏著什麼深不可測的想法。

他眨眨眼,放棄深究。

副官:“不過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是怎麼回事?都怪埃裡克安全官,也不說個清楚,您從小在軍隊長大,哪有什麼……啊!”

他突然一拍腦門,眼睛睜大,露出見了鬼的神情:“我想起來他長得像誰了,他是陳、陳、陳……”

的兒子!

話沒說完副官捂住自己的嘴,像是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名字。

他誠懇地對少將道:“真是這樣的話少將要不您還是放棄吧,我怕事情暴露以後陳上將的崇拜者堵住銀河軍團的駐地向您討說法。”

萊因哈特看他的眼神像是他在說什麼絕世大笑話。

“想都彆想。”

就算是他本人在這裡我也不會放棄的!說到作到!

兩人心思各異地向前走,大約走出十幾米遠,萊因哈特因為一直在回憶和陳河相處時的場景,突然發現了一個被自己忽略的點。

他皺起眉頭,問副官:“你仔細想想,走在最後麵那個寸頭、穿著黑色T恤和運動褲、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年輕人一直低著頭乾什麼?”

“您是說……杜小哥?”副官記憶力不錯,一瞬間就對應出陳河給他們做過介紹的人。

“我懷疑他有點自閉,”副官信誓旦旦:“剛才在飼養母蟲那個房間我就發現了,他一直蹲在地上看母蟲打架,嘴裡嘟嘟囔囔,手上還比比劃劃。”

“出來後一路上杜小哥的手就沒停過,”副官伸手模仿了一下杜澤的其中幾個手勢,道:“我聽說一部分自閉症患者就是他這種表現,有點,嗯,多動症!”

陽光透過手指縫,在地麵上留下晃動的影子,副官比劃的那幾個動作在萊因哈特看來有點熟悉,像是一隻大蟲子趴在地上張牙舞爪的感覺。

“不對!”萊因哈特猛然站住了腳,副官一時沒來得及刹車,差點撞到他的背。

“怎麼了?”副官一頭霧水。

“回去!”

萊因哈特說走就走,腳步拐了個彎。

他回到蟲產品交易基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走,因為少將率先離開了,所以大廳內的氣氛比較輕鬆。

宋思明回到櫃台上和林文清一起處理生意,埃裡克站在陳河旁邊,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試圖說服他放棄熬死少將繼承兩份遺產這種可怕的念頭。

杜澤蹲在地上比劃著足語。

溫故而知新,這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因此他先從已經學會的開始。

直播間內的一部分水友見狀放下手裡的奶茶和外賣,跟著杜澤認真學習。

“歡迎來到杜少校的足語小課堂。”他們相互鼓勵:“掌握了蟲族話我們就能和陳導一樣時髦地看母蟲掐架了!”

“加油!”

杜澤不管這些彈幕,努力回憶自己已經學會的足語。

笨鳥先飛,這是他一貫的做人準則。

“這是‘你好’。”杜澤認真地擺出第一個手勢。

“這是‘爸爸愛你’。”第二個。

“爸爸錯了。”

“來吃早飯。”

“多吃點長得壯。”

“再不聽話就吃了你!”

……

之前學會的足語大部分和吃相關,不過今天的倒不是。

“這是……嗯……”把手掰成兩隻母蟲打架時六對蟲足狂舞的樣子,杜澤猶豫了一下。

他自己琢磨了半天試圖拆分每個動作從詞根、詞性來解釋這一串足語,不過沒什麼成果。

“一定是我太笨了,理解力差。”

杜澤說著走過去拍拍陳河的肩膀。

陳河正在和埃裡克嘴硬:“你不用勸我!我是不可能放棄的!陳上將的遺產不要了也就算了,萊因哈特少將辛辛苦苦積累下的財產必須歸我,其他免談!”

“你不能這樣,”埃裡克道:“太自信不好,萬一少將已經有喜歡的人,準備和她結婚了呢?”

“他敢!”陳河一拍桌子,差點脫口而出:“除了我他還能喜歡誰?”

還好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差點暴露了內心,於是迅速改口道:“有我在萊因哈特這輩子都彆想結婚!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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