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體型龐大的犀牛、大象在前方開路,陳河與“吃出太陽係”一行人跟在瑟雅身後,行走在幽深的魔域森林中。
“不是說入侵這個位麵的魔界裂縫已經被第一法師封印了嗎？為什麼精靈族還會受到魔物的襲擊”
瑟雅道：“一開始是這樣沒錯。在那位大人的法師塔鎮壓在神聖帝國的都城、也就是現在的魔域森林中心之後,整片大陸上凡是超過聖級的魔物全都被他以一人之力封印，留在外麵的隻剩下弱小的魔物與混血。”
“但就從三年前開始，那道封印似乎削弱了。”瑟雅的眉頭蹙起來。
按照她的說法，一開始的異常是精靈族先發現的,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更加深入魔域森林內部。
某天在族地附近摘果子的小精靈受到了襲擊,幸虧周圍的成年精靈聽到了呼救聲，及時將他救出,但卻在小精靈的傷口上發現了淺淺的魔氣。
“而後這種事情變得越來越頻繁，魔物們似乎放下了對於精靈族的忌憚，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族地附近,襲擊過往的精靈族，一開始是低級魔物,再往後是中級魔物、高級魔物……”
“直到幾天前，聖級魔物第一次出現在精靈族附近,並且擊傷了前來阻止它的精靈王陛下。”說起精靈王瑟雅的臉上浮現一絲憂慮，她道：“陛下陷入休眠前曾派人向獸人族和人類的國度示警,想要召集人手去魔域森林中心查看封印是否完好。已經過去四天，除了我們以外,那群人類可能也快到了吧。”
從之前的幾次接觸中能夠看出瑟雅很討厭人類，現在這種情緒變得更加明顯，也不知是不是精靈族都是這樣。
不過她在說起第一法師時態度卻有些複雜，像是有些畏懼,卻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敬畏和仰慕。
陳河沒來得及仔細思考，就見瑟雅轉過頭，碧綠的眼睛凝視著他：“說起來這些閣下不是應該更清楚麼？”
“什麼？”
“畢竟您是那位法師大人的眷者，想必應該清楚法師塔內發生的變故吧？”
陳河沉默了。
他想了想，道：“我不清楚。”
“怎麼會？”
“真的，”陳河攤了攤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收到過第一法師的消息，或者說求助。我這趟來魔域森林是為了彆的目的。”
“什麼目的？”
“無可奉告。”陳河回答，一旁的哈士奇舒了口氣。
“你說的都是真的？”瑟雅看上去難以置信，她秀美的眉尖擰成一團，難以相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第一法師都沒有命令麵前這個人出麵。
法師的眷者，一部分是親朋好友，其餘的是這些強者的追隨者，在分享了法師的榮耀與威名的同時，也應當無償為法師服務，甚至在災難到來時用生命保護法師。
可……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你還能夠借來第一法師的力量，說明那位大人並未像最壞的推測那樣隕落。”瑟雅道。她隨即又低聲說：“像你這樣憊懶又無用的人類，居然能夠一直借用他的力量，享受他的庇護，這可真是……”
陳河挑了挑眉，路過某叢樹木的時候伸手一撈，摘下一顆黃色的果實。
他將這果實遞給瑟雅，“來。”
“乾什麼？”
陳河道：“吃顆檸檬冷靜一下。”
“我不愛吃檸檬！”
“是麼？”陳河看著她的眼睛，慢慢露出一個居高臨下的笑：“那你身上的酸味怎麼飄得連我站在幾米外都能聞到呢？”
瑟雅：“閉嘴！”
精靈看上去有些惱羞成怒，她把肩膀上的弓箭摘下來，拿在手裡：“我沒有！我隻是……”
綠晉江水友們代替她對陳河道：“陳導你知道嗎？你剛才的表情真的很像宮鬥劇中的炮灰。”
“恃寵而驕那種。”
陳河笑了下，覺得撩撥這個愛慕第一法師的小精靈還挺有意思的，他正準備火上澆油，冷不防——
“咦？”
瑟雅見討厭的人類偏移了一下目光，他那雙黑色的眼睛裡似乎亮起星子般的冷光。
下一秒，陳河奪過她的弓，又順手在背後的箭筒裡撈了支羽箭。
隻聽“嗖”一聲，風聲劃過耳畔，閃著寒光的箭尖貼著瑟雅微紅的臉頰掠過。狠狠釘在身後一顆合抱粗的巨木上，入木三分。
被氣得發紅的臉頰霎時間褪去血色，瑟雅一閃身，帶著敵意道：“你乾什麼？”
陳河把弓還給她，用纏繞著綠葉的尾端隨手朝身後一指：“你自己看。”
警惕地回過頭，瑟雅心中一驚，捏在手裡的一道風係法術散開了。
隻見刻著她名字的羽箭穿透一條小蛇的七寸，將它釘死在樹乾上。這條小蛇隻有手指粗，通體漆黑，鱗片上遍布詭異的花紋。被貫穿身體後它還在奮力扭動，蛇吻張開，露出腥臭的口腔和森寒的毒牙。
就在瑟雅對上黃綠色蛇眼的時候，毒牙上淌下一滴黑色的涎水，落在地上，周圍的草葉瞬間枯萎了一圈，滋滋作響。
“中級魔物。”瑟雅沉聲道。
她走上前去，拔出腰間雕刻精美的小刀，一刀削掉了毒蛇的頭。
“謝謝。”她有些彆扭地對陳河道了聲謝。
“不必。”陳河把玩著粒子槍，朝四周看了一眼。
他總覺得這條蛇出現的時機有些可疑。
“我們必須加快腳步了。”瑟雅道：“現在距離精靈族還有二分之一的距離，剛到魔域森林的內外交界處，居然已經遇見了中級魔物。”
這在她離開精靈族去往獸人族送信的一路上是沒有發生的。
想到中級魔物的出現說不定證明精靈族的情況變得更加嚴峻，瑟雅就忍不住焦急起來。
但在焦急的同時她忍不住看了眼陳河。
那隻中級魔物隱藏在古樹茂密的枝葉間，渾身氣息幾乎和樹木融為一體，就連被它當做攻擊對象的瑟雅本人都為發覺有什麼不對，陳河居然能提前發現它的存在，並且出手利落、一擊致命。
手指不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弓，回憶起陳河出手奪弓時使用的完全是技巧，身上連一絲元素波動都沒有，瑟雅內心的高傲不覺打了折扣。
“怪不得這個人類能夠獲得那位法師大人的青睞。”她不情不願地告訴自己：“看來他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
“走麼？”她忍不住多問了陳河一句，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征求這個人類的意見。
“走吧。”陳河像是沒注意到精靈複雜的內心，點點頭率先走向前方。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