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點頭。
“你死了。”玄蒼幸災樂禍道：“你今後的海鮮沒了。”
·
萬靄作為執事弟子似乎很忙，他將陳河等人安排到一個小院之後便借口公務，告罪離開了。
“吃出太陽係”幾人將行李安頓好，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這個院落倒不小，一共有十幾間廂房，把行李放好後正好兩人一間，住得還算寬敞。
杜澤推開門，朝院子外望了一眼。
“……”他很快合上門，道：“住宿倒是不差，不過我怎麼覺得周圍的人有點多，而且看我們的目光奇奇怪怪的。這不是客院嗎？”
太清宗這麼好客的？
陳河正在挑揀自己帶來的海鮮，聞言抬起頭，順口道：“當然人多了，你沒注意他們穿的衣服嗎？這裡是太清宗雜役住的地方。”
而且是那種連入門都沒有，和凡人無異的低等雜役住的院子。
杜澤：“什麼？豈有此理！”
“我就覺得剛才那個萬靄眼歪嘴斜、心思不正，沒懷什麼好意。”杜澤哼了一聲，摩拳擦掌：“陳導，他這是看我們人生地不熟，故意羞辱我們吧？我們怎麼辦？”
陳河從箱子裡取出幾隻乾鮑、還有扇貝、魷魚、海參、魚翅，順口道：“既然如此，隻能發揮我們華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勢了。”
“什麼優勢？”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帶領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站起來！”
陳河說話時唇角微揚，看上去心情不錯，他不等杜澤反應，把海鮮往杜澤懷裡一塞，道：“好了，把這些給老劉送過去吧，先燉一鍋海鮮粥，給他們點甜頭。”
話音落下，消散在空中。頭頂上，一隻精巧的紙鶴隱藏在大樹的枝葉間，忽而拍拍翅膀，消失在遠處。
……
夜色降臨，天邊最後一絲夕陽落下，銀白色月光升起，清霜般籠罩了整座山峰。
號稱有事要辦的萬靄在送走陳河等人後禦劍飛向和雜役們的住所相對，坐落在山峰另一麵的建築群。
這裡的院落用來招待太清宗的客人，環境優美、意境清幽，每間院子都有獨特的風格。庭院四周鑲嵌了聚靈陣和若乾防禦陣法，可以令人在此不受打擾地修煉。
萬靄在刻著“樂乎”二字的院落十幾米外下劍，恭敬地打出一道法訣，隨後才走到兩扇合攏的正門前，伸手扣了扣青銅門環。
“家祖，我是萬靄。”
“吱呀”一聲，大門被一隻麵無表情的傀儡人打開，從中傳來清冷的女聲：“進來吧。”
“是。”萬靄低頭，跟在傀儡人身後，繞過曲折回廊，穿過荷池邊的小榭，最終在湖心亭中找到了閉目打坐的人影。
“家祖。”
“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來人睜開眼，她麵上不知施了什麼法訣，似是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但漆黑的雙眼一睜開，便讓人感覺到欺霜賽雪般清冷。
萬靄被那目光中劍意驚到，不敢多看，一邊在心中敬佩一邊恭聲道：“都已送至兗洲各大書肆、酒家，其餘各洲的人手也即將傳來消息。”
“反饋如何？”
“嗯……”萬靄遲疑了一下，“家祖親手賜下的書籍，百姓們自然再喜歡不過。”
亭中人似乎輕笑了一下，然後道：“你走上來，我有要事交托給你。”
“弟子遵命。”萬靄低頭上前，壓抑住心中激動。
他雙手過頭，感覺手心被放上一件冰涼的事物，有棱有角，似乎是個玉匣。
接著，這位數月前才被家族長老從外麵迎回並對她的來曆諱莫如深，隻知道實力高絕、神秘無比的萬仙子道：“拿好了，這是我的新作。”
“是。”萬靄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看了匣中的秘籍一眼，隻見封皮上寫著《多情仙子俏仙君》，署名落梅橫笛。
他：“……”
萬仙子注意到了萬靄的目光，，她寬容道：“想看就看吧，你看過之後便將它送往人間界的書肆去，有什麼結果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萬靄：“……是。”
他轉身離開，突然想起被白浮幾個帶來月照峰的陳河等人，腳步頓了下，又覺得不該為這點小事打擾萬仙子，於是無聲走出湖心亭。
然後，憂愁地皺起眉頭，歎了口氣。
“唉……”
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家祖，她潛心寫就的大作，以及自己花錢讓凡間文人才子寫就的話本加在一起，全都被一本粗俗淺薄的《霸道師祖的替身嬌妻》給比下去了呢？
萬靄今天也很愁。
而他身後，等萬靄的身影徹底消失，亭中人散開遮臉的薄霧，露出一張欺霜賽雪、霞姿月韻的麵孔。
他伸手一揮，湖心亭四周的紗簾垂下，在風中飄拂。
“萬仙子”一張口，聲音如林籟泉韻，少了先前刻意做出的嬌柔，他不解道：“不應該啊，這麼多話本，一個月了，還沒傳到那人耳中？”
隻要那人知道此事，便必定會來太清宗，再不會繼續躲藏下去。
“……”
“萬仙子”帶著莫名的自信端坐亭中沉思片刻，不知問題出在何處。
這時——
“撲棱棱。”
從五角亭上空突然飛來一隻精巧彆致的紙鶴，它拍拍翅膀，穿過數層輕紗，停留在“萬仙子”肩頭。
從中傳來陳河與杜澤說話的聲音。
“萬仙子”凝神細聽片刻，臉上露出能使冰雪融化的笑意。
他向旁邊伸手，一柄靈劍飛來，被握在掌心，寒光奕奕，劍格用靈紋銘刻了極小的“萬籟”二字。
“早該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萬仙子”的筆名來自容若的浣溪沙：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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