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在竊竊私語。
譴責的目光落在謝清禾身上。
仿佛她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害的刑俏蘭哭成這個樣子。
“你好意思當這個班長嗎?”
吳善悲憤道:“她都哭成那樣了!”
反對派占據上風。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要不然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吧!”
和事老也開始上線了。
刑俏蘭哭著聽著大家說話。
淚眼看向眾人。
她都哭成這樣了,誰還好意思讓謝清禾繼續當班長?
隻要這次謝清禾當不成班長, 她便可以再積累功績, 一定能不辜負爹爹的期翼,再次掌控刑堂!
大家討論的更起勁了。
有一說一, 刑俏蘭哭的還挺好看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謝清禾看了看李朝夕。
李朝夕沒說話。
她心底有了底兒了:
作為她上麵的領導, 這是看她如何處理。
讓出去這個小領導職位?
為了刑堂初級班的和平?
謝清禾動了!
當謝清禾動了的刹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謝清禾直接走向刑俏蘭。
她不卑不亢,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她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刑俏蘭的肩膀, “小刑啊,你怎麼哭了?”
刑俏蘭的抽噎聲頓止。
她怒目看向謝清禾,小刑是謝清禾能叫的?
等等……
她似是想到什麼……
不是吧?
都這種情況了,還有人臉皮這麼厚, 死活要當這個小領導?
謝清禾聲線清朗,極有領導範兒地道:
“小邢有什麼委屈和不滿?開會的時候發泄出來是好事兒, 但是有氣不要朝班長撒氣嘛!”
刑俏蘭不可置信。
她霍然將謝清禾的胳膊扒拉到一邊,謝清禾卻眼疾手快,再次按住了她的肩膀。
“以後,有什麼煩惱儘管向我傾訴,班長我, 有義務幫助你們解決生活上的難題!”
刑俏蘭:……
她的眼睛裡頓時盈滿了淚水。
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
“恭喜恭喜!”
謝清禾成為小領導之後,站在中間的搖擺派立刻明白什麼才是該做的,極為識時務地開始恭喜謝清禾。
刑俏蘭哪兒受得了這種委屈,看木已成舟, 扭頭就跑出了刑堂。
吳善連忙追了出去。
謝清禾聳了聳肩。
她被人群包圍起來,在人群的縫隙裡,看到大師兄李朝夕離去的背影。
好奇怪,這次大師兄壓根沒看她,也完全不想跟她說話的樣子。
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拜訪一下大師兄。
她現在要去醫修峰慰問“一口咬腚”CP。
施恩的師尊,便是長樂宗的頂級醫修,他將醫修與陳莫狂一同接走治療。
謝清禾從醫修峰離開的時候,這兩個人都還沒醒呢。
“施恩師姐!你醒啦!”
謝清禾滿是激動!
施恩看到她,向謝清禾施禮,謝她救命之恩。
“若非是你及時趕到,我恐怕就沒命了……”
施恩的臉色極為蒼白,因著失血過多,像是一張白紙。
“身為修仙之人,我對生死早已看淡,然而落在鬼王手中,怕是死也不能得到安寧,魂魄亦是受他驅使,成為他的提線傀儡。那時,才是真正可怕的地獄。”
謝清禾微怔。
她想到原書中施恩小師姐確實變成了鬼修。
在原書裡,隻不過是寥寥數筆,寫她被原女主殺死。
那樣冰冷。
沒有人在乎她是怎麼成為鬼修的。
書中幾句話,抹去了曾經悲天憫人、一身正氣的施恩,變成厲鬼的慘痛遭遇。
她一把將施恩抱在懷裡。
極為溫柔地,像是哄嬰兒那般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都過去啦……以後你跟二師兄,一定要好好的!”
施恩的臉有些發紅。
“我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拚了命的救我。”
陳莫狂如今依舊未醒。
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陳莫狂的修為不過是金丹期,為了救人,強行服用丹藥在短時間內拔高修為等級,燃燒的是他的元神與修為。
這麼慘烈的戰鬥下來,他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哪兒哪兒都是漏洞。
施恩的師尊飛霜長老走出來,“他保住了命,然而已經傷了根基,若是不能及時溫養經脈,怕是日後不得寸進。”
施恩一下子就急了。
平日裡清冷高潔的模樣,終於染上了些倉皇:“師父,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管怎麼樣我都可以!”
飛霜長老是長樂宗唯一的女長老。
她醫術高明,在長樂宗威望甚高,她看施恩如此焦急,心底一歎。
施恩是她親自帶回的山門,看上去清冷,實際上極為心軟,不肯聽從她的建議與施家斷絕關係,這才招惹上這等禍事。
以前她總以為施恩不會喜歡任何一個男子,沒想到,竟然對陳莫狂心有所屬。
陳莫狂如此猖狂,在長樂宗臭名遠揚,施恩與他在一起,遲早是要後悔的。
心底這麼想著,她淡淡道:“想要救陳莫狂,需要一味靈藥,乃是……九幽之花。”
九幽之花?
施恩的臉色,瞬間更白了。
謝清禾不認識九幽之花。
施恩給她解釋,九幽之花乃是盛開在九幽的罕見靈花,而九幽入口被冥族占據,與正道勢如水火,想要拿到九幽之花,難如登天。
施恩想了想,向飛霜長老叩首。
“師尊,請允許徒兒,前往九幽,取得九幽之花!”
“你若是執意要去,那麼便要有身死魂消的準備。”
施恩:“若非他救我,我的命就沒了,江湖兒女,便是將這條命還給他,又有何妨?”
飛霜長老歎了一口氣,扔給了她一個錦囊:
“這是關鍵時刻保你命的。你去吧。”
-
謝清禾一路送施恩到了臨鎮。
施恩讓她回去了:“你剛剛築基,還未能通過刑堂考核,不能擅自離開宗門太久,快回去吧。”
謝清禾踟躕半晌。
她滿腦子都是BGM:“為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
施恩是真的敢自己去冥界!
她之前,明明連反抗施家族人的勇氣都沒有!
謝清禾在儲物空間裡掏了半晌,然後也給了施恩一個錦囊。
施恩:“這是什麼?”
謝清禾不好意思:“這是我醃製的榴蓮炸彈!”
相比施恩師尊送出去的東西,她的未免過於不值一提。
“按照時間來算,想當於千年醃製臭榴蓮,保準你扔出去撂倒一片!”
這是她精心研製的頂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榴蓮一出,誰與爭鋒!
施恩抿唇一笑,將錦囊收起來。
她抱了抱謝清禾,小聲道:
“如果我沒有回來,他若是能醒……告訴他,忘了我吧!”
……
謝清禾被師尊沈禦舟喊過去,讓她詳細說明此次在施家村與黑塔的經過。
謝清禾一五一十地說了。
沈禦舟坐在紫檀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椅手上。
似是沉思。
謝清禾站得腿有些酸。
沈禦舟並不急著讓她回去,一點一點詢問謝清禾,思考一會兒,想到什麼,再詳細問謝清禾,她都要被煩死了。
不讓她走,還不讓她坐著,
總不能一直讓她站著彙報吧?
謝清禾眼珠一轉,小聲道:“師尊,我給您沏茶。”
沈禦舟仍在思考。
他隨意揮了揮手。
謝清禾去旁邊偏殿泡茶。
說是泡茶,實際上就是偷懶一會兒。
偏殿沒有座椅,顯然平常伺候的仙侍也沒休息的地方,她索性坐在牆角,靠在牆角休息。
沒多久,聽到沈禦舟的聲音:“怎麼還沒沏好茶?”
謝清禾揚聲:“馬上就來!”
她咕嚕一下爬起身來,沏茶……她不太懂,反正就是用開水泡開嘛!
沈禦舟極為愛茶,偏殿裡放置了時刻有熱水的法器,謝清禾用茶壺接了水,卻找不到茶盞了。
“奇怪……”
謝清禾喃喃道:“難道小童將茶盞都拿出去洗了?”
沈禦舟又在喚她。
謝清禾左右巡視,看到最頂層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個樸實的茶盞。
謝清禾踮腳拿下來,“茶壁上怎麼這麼臟?”
杯壁上黑乎乎的,仔細看有些閃亮的顏色。
謝清禾直咧嘴。
茶盞都這麼臟了,滿滿都是茶垢,他們都沒有發現嗎!
她拿起來工具便開始猛烈擦洗。
刷的手都酸了,謝清禾才將茶盞刷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