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女知青未婚有孕,還被整進派出所,怕是其中有幾分貓膩。
派出所的人這種事見的多了,不由想得多把事情陰謀化,嫌棄李永紅是個燙手的麻煩。
正要把人直接送進勞改場甩鍋了事,遇見柳建國想要撈人,就立馬給人辦了手續。
有人接手正好,以後出啥事跟他們就沒關係了。
於是柳建國往縣城一趟,順利將柳有根送進監獄,卻帶回了李永紅。
但是人是帶回來了,總要安頓好了吧,況且還懷著孩子呢。
總不能住他家裡?那肯定不行。
他剛總攬臨河村一把手,不想因此招人唾沫星子。
柳建國想了想,決定將人送回知青院最好。
知青們平時安分守己不輕易出門瞎晃悠,不閒言碎語亂嚼舌根子,李永紅又是從那裡出來的,即使被知青們發現懷孕生孩子了也不會往外亂說啥。
其實最好的解決法子是讓李永紅嫁給癩三兒,但他問過李永紅,她不願意。
而柳建國的良知更不會讓他做出把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推進火坑的事來。
但是孩子是柳建國決定要保住的,那就隻能偷偷地生下來了。
知青院在村邊,位置偏僻,周圍沒有人家,知青們又被陳中華管著不惹閒事離群索居的,正好合適李永紅待產。
隻要人老實待在知青院裝病不出門,村裡就不會有人發現她未婚懷孕的事。
等到將來生產,到時候柳建國會安排人接生。
孩子一生,柳建國就抱走給人養活著,他已經想到了孩子的去處。
李永紅還是那個黃花閨女沒結過婚的女知青好姑娘,外人不會知道這一段過往。
這是柳建國回村的路上做出的打算,同時也是對李永紅的保證。
他一時被李永紅拋出的□□炸的眩暈,氣癩三兒作惡胡混給他留下麻煩,光想著對母子兩人的安排和彌補,卻忘了還有江秋月被盜那一茬子事。
如今他大咧咧地就把人送過來,像是絲毫不顧及小江知青的感受,明晃晃打了人臉麵。
柳建國做大隊長以來很少犯這種明顯得罪人的錯誤,此時不由老臉一紅。
然而陳中華已然答應幫忙照顧,柳建國一時又找不出更好的地兒安排李永紅。
沒有知青院打掩護,李永紅單獨住到另一個地方不是更惹人注意嗎,那樣早晚出事。
柳建國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江秋月,將人叫到一邊,嘴裡張了又張,最後撐著臉說道,“李同誌情況特殊,派出所那邊不收,俺就給領回來了。”
江秋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看著他找理由,讓柳建國差點編不下去。
“那啥,都是一處的知青同誌,難免有點摩擦。這回的事兒把人送進派出所給個教訓就好,她……那身子估計你們心裡都有數。”
柳建國意有所指的勸道,想讓江秋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偷竊一事在京都天子腳下是判的重,但是在他們鄉下小地方不一樣。
隻要沒人死咬著舉報,偷的東西又不值當啥,多少都有活動活動的餘地。
不然要真是較真,估計大家都逃不開進局子的份兒。
那上山套野物的不是偷?尋摸山貨填肚子的不是偷?
偷的還是屬於國家的東西嘞。
江秋月又瞄了一眼李永紅的小腹,突然轉變了主意。
一棍子打死算什麼,鈍刀子磨肉才是真正的痛苦。
江秋月點點頭算是答應揭過這一茬,讓柳建國鬆了口氣,看著她露出孺子可教的和藹目光。
不過,江秋月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總要出出血才是。
在柳建國得到答複就要離開時,江秋月扯起一把像老樹根一樣的山藥,向柳建國笑著說道,“隊長,要不留下吃個飯?沒啥好招待的,這東西管飽。”特意舉了舉纖細的山藥棍。
柳建國這才發現地上正堆著一小堆山藥根子,皺眉道,“這東西不頂餓,吃多了不好,你們……”
他想說你們彆吃這個吃其他糧食,然而沒說出就反應過來知青院恐怕是沒啥糧食了。
要是有玉米麵紅薯吃,哪還會挖山上的山藥棍充饑。
柳建國看了看江秋月,又掃一遍其餘幾個瘦的皮包骨一臉菜色的男知青,眉頭深深皺起來。
女知青看起來還好說,男知青說起來大多都還是正長個的青少年,沒正經糧食吃怕是久了要出事啊。
柳建國臉上重視起來,走之前跟他們說會想法子給知青院聯係補助,讓一眾知青欣喜萬分。
而江秋月驟然沉下臉色看向裝啞巴的李永紅冷冷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養胎,彆再弄那些有的沒的!”
“你說啥?!”陳中華驚跳喊道。
除了依然知情的女知青,其他男知青在聽了江秋月戳破的話後基本都是震驚莫名,嘩地眼光全看向李永紅的肚子。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