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搖頭說不會,那是從解.放.軍.兵.營裡出來的正派人兒,思想境界高著呢,能看得上村裡那些蠅頭小利?
聰明人心裡都明白,這時候外麵還亂著呢,說不得人家過來當個乾部隻是臨時避避,時候一到就走人了。
那樣的人怎麼會計較一個小生產隊上的小權小利?
沒看柳建國態度很好嗎,估計是迎來一尊大佛,平時供著就行。
江秋月將這些猜測聽了一耳朵,墊腳朝隊長家門裡瞧,正對上彭敬業站在門裡黑黝黝的目光。
江秋月猛地嚇得打了個冷戰,反應過來後朝對方笑了一下。
彭敬業靜靜凝視了她一眼,把門關上了。
劉愛英跟著村裡小姑娘們噓了一聲,惋惜看不到帥小夥了。
弱不禁風的白麵書生她們喜歡,陽剛帥氣的兵哥哥她們同樣追捧啊。
彭敬業上次處理柳二狗時短暫路過,這次是正式出現在臨河村眾人麵前。
一出現,那副解.放.軍正派英俊的模樣立馬俘虜了村裡一眾小姑娘小媳婦。
江秋月見此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像是自己私藏的寶貝被放到大庭廣眾之下給大家一起分享一樣。
門被關上,圍觀的人不敢去爬大隊長家的青磚牆頭,不到片刻紛紛散了。
江秋月沒走,在劉愛英詫異的注視下上去敲了敲門。
門下一秒就打開了,門後的人像是一直站在那裡沒動過位置。
“彭戰士”江秋月笑著打了聲招呼,遞過去一個小荷包。
小荷包仿照前世的複古錢包做成的,其實相當於一個用繩子拉緊係口的小布袋,用的藍底印花的料子,在此時看來還是很精致的針線活。
彭敬業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堵在門口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手上卻毫不猶豫的將小小的荷包飛快拽進了手心。
“我收下了,你趕緊回去吧。”彭敬業眼眸低了低。
江秋月見他收下,心裡緩了口氣,終於還回去了。
無功不受祿,她還沒謝過人家呢,怎麼能再要他的津貼。
“那你走的時候說一聲,薄荷草我給種了一大片,給你捎上點謝謝你上次的幫忙。”雖然最後李永紅跑回來了,但是柳二狗卻是他真給收拾了的。
江秋月特意跟他說了一下,才轉身跟原地等待的劉愛英回知青院。
天色已經昏暗了,兩人腳步飛快地跑回去,劉愛英還不忘一臉八卦地問江秋月跟那個帥戰士的關係。
上次就見人幫她忙了,這回又是說話又是給人送針線活兒的,關係貌似不簡單呐。
江秋月隻說是火車上認識的朋友,感謝人家幫忙拿下柳二狗,給大團結那晚的事沒提。
劉愛英笑的一臉深意,明顯不信。
火車上認識的朋友?這話咋弄熟悉嘞。
哦對,林同誌不也是火車上認識的嘛,也沒見江同誌給人做針線活兒啊。
嘖嘖……有情況。
江秋月走後,彭敬業一直盯著人離開的方向,直到看不見人影,才關門退回院內。
手心裡軟綿綿絲滑的布料告訴他,這是一個用心做成的禮物。
彭敬業攤開手掌,手指拎起小荷包線繩在眼前轉了一圈兒,另一手輕輕一扯把荷包口打開了。
裡麵露出一張被疊的四四方方的大團結票子。
彭敬業臉色一黑,差點把鈔票扔出去。
票子十分熟悉,正是他送出去的那一張,又被還回來了!
“你手裡拿的什麼?”有人突然出聲。
政委正站在堂屋前方,溫潤和煦地笑著問他。
彭敬業飛速把小荷包勾進袖子裡藏起來,嚴肅沉靜的臉上閃過彆扭。
最後拿出那張大團結扔過去,“彆人還的錢,政委你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