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擇本來有些猜想,結果事實居然是這個樣子,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看徐擇突然不說話了,剛才和他說分手那會的傲慢和冷漠的表情,薛恒覺得多半是他自己看錯了,他從小學期就開始認識徐擇了,兩人初高中在一個班,大學後雖然不在一個學校,可兩人在外麵合租,很多個日夜他們都在一起,他怎麼會認為徐擇變了,這個人隻有他才不會嫌棄了。
“好了,是我剛才話說太重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薛恒變臉給變天一樣,說變就變,他將怔忪住的徐擇給摟進懷裡,撫模著徐擇的後背安撫著戀人。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有時候性格一急就會說些傷人的話。”“可我心底是真的愛你,所以徐擇,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薛恒看著徐擇身後的牆壁,他嘴裡說著道歉安撫人的話,可心底卻在想另外一個事,那就是他們樂隊近期在製作的專輯,專輯主打歌已經錄製好了,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做宣發,公司方麵不看好他們,不肯拿錢出來,隻能他們自己籌錢,薛恒作為樂隊隊長,他的夢想就是靠音樂成名進入上等人的世界,他不甘心一輩子都隻做下等人,不甘心隻能看著天空的飛行器飛過,而自己隻能開那種老土到根本不行的垃圾汽車。
而這張專輯能否順利宣發,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徐擇。
或者說是取決於徐擇正在陪.睡的金主,金主給徐擇錢,然後他拿這些錢去宣發,他這張專輯肯定能火起來,裡麵每一首歌他都精心準備了許久。
薛恒摟著徐擇,腦海裡已經在暢想著不久後的將來他被許多的人所熟知,很多地方請他去商演,他將會接觸那些上等人,並且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至於到時候徐擇這裡,他賺多了錢,養徐擇還是養的起。
何況,薛恒唇畔突然揚起邪惡的笑,那樣的人都能看得上徐擇,讓徐擇去當玩物,以徐擇這張臉的勾人程度,想來還能勾引更多其他人。
這個人喜歡他,深愛著他,既然愛他,那為了他付出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何況男的又不能懷孕,怎麼睡都沒關係,可沒女人那麼麻煩。
薛恒將徐擇從懷裡拉出來,他低頭去親徐擇,結果徐擇突然轉開臉,於是薛恒的嘴唇從徐擇耳邊掠過,薛恒瞳色冷了冷,控製著想繼續發火的衝動,他想起來他這戶來徐擇這裡是為了什麼。
“不生氣了好不好?知道你心底不開心,對了我剛路過一家珠寶店的時候買了這個。”薛恒哄人的手段還是有的,這會語氣溫柔似水,他從衣兜裡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盒子裡麵裝了枚鉑金戒指。
低目看著那枚戒指,徐擇眨眨眼,像是有點難以相信,他抬起頭看向薛恒。
徐擇附身的這具身體,比起過往前三個世界來說,在姿色上應該說沒那麼冷豔,但勝在有一雙黑白分明的通透眼睛,這雙眼睛清澈明亮,同時還濕潤,像極了小鹿,當他略微揚起頭看著人的時候,眼神透露出來的天真和崔純粹,這種仿佛沒有被任何世間汙濁給汙染過的眼瞳,讓人心底河南不受觸動。
明知道這個人被他的金主給玩了個徹底,但薛恒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親近徐擇,就比如剛剛他去親徐擇的嘴唇。“喜歡嗎?來,我給你戴上。”薛恒從盒子裡取出戒指,隨後戴在了徐擇左手的中指上。
薛恒自己左手上已經戴了枚戒指,和徐擇那枚是同款。
將兩人的左手放在一起,薛恒溫柔微笑著問徐擇:“很般配對不對?”
徐擇低眸,掩住眼底絲毫不受觸動的神色,他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薛恒突然又將徐擇給抱了下,鬆開手後他捏了捏徐擇的臉頰,像普通小情侶那樣。“這樣心裡開心了些吧?”
徐擇沒回話,薛恒也像是沒想等他回複什麼。
他往徐擇臥室走,從裡麵拿了頂鴨舌帽出來,將帽子蓋在徐擇頭上,鴨舌帽一戴上就遮掩了徐擇額頭還有半張臉。
“這樣出去就沒事了,我之前吼你是為你好,你這個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過得很好,他們會嫉妒和恨你的。”
“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有什麼想買的和我說,我幫你去買,我不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突然出什麼事。”
薛恒語帶關心,每句話好像都在真的關心著徐擇一樣。
“答應我,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好不好?”
麵對男友看似真誠關切的目光,徐擇點了點頭。分手沒有分成,不過徐擇本來也知道多半不能成功。
這個人恐怕還得在他身上得到不少東西,沒得到之前他不會放手。
薛恒拉著徐擇的手兩人走出門,到了樓下有人的地方薛恒還是沒放開手,而徐擇這次走到人群裡,和先前單獨出來時不一樣,因為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導致周圍的人也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敵意地盯著他了。
兩人坐進車裡,徐擇自發往後座坐,前麵三個世界養成的習慣,他現在肚子裡懷著寶寶,不方便做副駕駛。
薛恒見徐擇沒往副駕駛坐,眯了眯眼問:“怎麼坐到後麵去了?”
徐擇坐好拉上車門:“肚子不太舒服,不想係安全帶。”
“……真不舒服?”薛恒本來還以為徐擇說的是謊言。
“嗯,有一點。”徐擇一臉的溫順。
“所以我先前不是讓人好好清理嗎?把身體搞差了怎麼辦?”不能替他賺錢了怎麼辦?自然後麵這話薛恒沒有說出來。
“就一點不舒服,沒事,一會就好了。”徐擇出聲說道。
薛恒的關心也隻是浮在表麵,最多一會到要定給徐擇買點便宜的藥,讓他送徐擇回去,然後今晚的飯局徐擇不參加,那不可能。
再說一點肚子疼而已,算什麼問題。
也就徐擇這身細皮嫩肉的,會忍不住。
“那就行,真忍不了一定要說。”薛恒發動汽車,往車鏡裡冷冷瞥了一眼。
這一眼徐擇沒看到,若是看到了,就能發現他的‘男友’嘴裡說著關心他的話,眼裡卻隻有冷淡和嫌棄。
去了一家小的酒樓,薛恒樂隊的人都提前到了,包間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煙味刺激得徐擇眉頭就擰了擰,他甚至還抬起手捂住口鼻咳嗽了兩聲。
薛恒朝徐擇那裡看了眼,徐擇低垂著眼,導致薛恒看不出來徐擇當時眼底厭棄的表情,薛恒的這些隊友,著裝倒是正常人,可在這間小小的包間,那些表現出來的行為,讓人一瞬間就什麼好感都沒有了。
有個一頭卷發的成員直接不客氣的把腳給放在桌子上,身體則跟沒有骨頭一樣癱在椅子上,手裡拿了瓶酒在那裡吹,另外一隻手一根香煙燃燒著。另外的幾個成員,可以說人手一根煙,桌子上有煙灰缸,但隻有一個,放在其中一人麵前,於是其他抽煙的人抽完一根把酒樓的包廂當自己家一樣,毫無客氣地把煙給扔到了地上。
包間的地麵鋪了地板,沒有擰滅的香煙直接落上去,到處都是灰色的煙霧,這不像是讓徐擇來吃飯的,而是純粹來吸二手煙損毀身體的。
徐擇站在門口,整個身體都在抵觸,根本不想往這個房間裡再踏哪怕一步。
要是他沒懷孕他什麼都不會說立刻走進去,現在他懷孕了,他肚子裡這個孩子可是他的寶貝,雖然兩人現在相處起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可這個新的生命,一去前麵幾個世界一樣,徐擇知道自己會喜歡上它,會愛上它。
他的寶貝,不能因為他的緣故,吸上二手煙。
薛恒走在前麵,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徐擇沒跟上,轉過身看向徐擇,他眉頭微皺,眼神詢問徐擇怎麼不動。
徐擇手直接捂住了肚子,同時臉上做出有點難受的表情:“我……想去下洗手間。”
薛恒眉頭擰得更深了,不高興直接表現在臉上。
“你怎麼這麼多事,快去!”薛恒擺擺手,那姿態就跟叫走路邊的乞丐差不多。
“我很快就回來。”未免薛恒再多說什麼,徐擇先提前說道。
薛恒點頭,回身拉開椅子坐在了主位上,身旁有人給他遞了根煙,他接過來就拿打火機給點燃,至於離開的徐擇,薛恒麵無表情地斜了一眼,就沒再多給眼神了。
“恒哥,你家那個好像越長越俊了。”那個一頭卷發的隊員湊到薛恒身邊眼露行為地道。
“當然好看了,要是不好看能弄來那麼多錢?”薛恒撣落煙頭的煙灰,他冷笑出聲。
“這麼一個小美人,你還真舍得啊!”卷發語氣似乎挺遺憾的。
薛恒不以為意:“就是他長得漂亮我才讓他繼續在我身邊,不然早讓他滾了。”那頂戴在自己頭上的綠帽薛恒不是不在乎,反而像是時時有根刺紮在自己心頭,一想到徐擇在某個人的懷裡做的那些事,薛恒心頭就有股無名火。
隻是情感和理智上,在薛恒這裡理智占據了上風,為了出名,為了擠進上等人的圈子,現在的這些事他可以忍受。
隻要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可以當做沒那回事。
“今天高興,不如讓他喝醉點,我們……”另外一個長著斜長眼睛眼神無光的隊員勾著左邊唇角,笑容充滿了露骨的垂涎。
“收起你那些齷齪的想法,我現在都不敢動他,他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夠隨便動的,要是在他身上挵出什麼多餘的痕跡來,你們猜這張專輯還能不能出?”薛恒冷笑著掃視了一圈他的這些隊友,老實說這些人在他眼裡就是些垃圾,和他們組樂隊完全是權宜之計,等哪天他火了,立刻就將這些人給踢開,他可不想被這些蠢貨們給拖了後腿。
薛恒警告過隊員後想起來自己昨天憤怒時對徐擇做的事,直接掐上了徐擇的頸子,還在上麵留了點痕跡,還好痕跡沒留太深,剛剛薛恒有特意觀察過徐擇頸子上的皮膚,除了有一點點紅之外,基本看不出來是掐的。
想必明天過後痕跡就會完全消失了。
從房間裡出來後徐擇沿著走廊往前麵走,拐了個彎後找到了洗手間,進了洗手間徐擇往隔間走,將馬桶蓋給放下來,徐擇坐在了馬桶蓋上。
想上廁所這話是謊言,為了騙薛恒,徐擇從兜裡拿出電話,在通話記錄裡找了一下,也可以說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尋找,當看到有個號碼沒有名字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字3的時候徐擇突然就有種感覺,也許是來自身體的記憶,恐怕這個所謂的號碼3,就是他準前男友口中提到的金主。
不久前在家裡那會薛恒透露給了徐擇很多關鍵信息,這些信息徐擇拚湊出了一個事實的大概外貌。
他這具身體,有金主,被人包養了,但是又和薛恒保持著戀人關係。
薛恒看他時眼底沒有所謂的情意,更準確點隻是想通過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至於什麼東西,其實不難猜,多半就是錢了。--
原主的家裡不說家徒四壁,值錢的東西沒兩樣,身上的衣服看這個材質估計就是便宜貨,都被人包養了,按理來說不該這麼窮才對,怎麼都該有不少的包養費,這張臉長這麼漂亮,而起皮膚好,窄腰筆直的長腿,估計價格還不低。
可原主家裡沒多少現金,手機裡也沒幾個錢,那麼他的錢去了哪裡?
反觀薛恒,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檔品牌,手腕上戴著的那隻表,品牌徐擇不認得,猜測也不是多便宜的東西。
這些錢如果是拿原主的賣身錢來買的,那就有意思了。
這個可能性怕是非常大。
似乎這個世界在人類的身份上還有等級劃分?具體情況還得等原主記憶過來後再看看,就眼下那間包廂徐擇是不想再回去了,這個金主,徐擇勾了勾唇角,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在洗手間待了有大概十分鐘,徐擇給薛恒打過去電話。
“……他剛打電話了,讓我去他那裡。”這裡的他不用徐擇明說,徐擇相信薛恒知道。
“媽的不是昨天才去過嗎?偏偏挑這個時候。”薛恒語氣相當衝。
“那我和他說我今天不太舒服?”徐擇放緩了聲音,試探性地問。
“說你蠢你是真的蠢,那是你能說不的人嗎?這邊你不用回回來了,直接下樓離開。”薛恒罵了徐擇一句後讓人走。
然後和之前那次一樣,又一把掛了電話。
他是不可能看到掛斷電話後徐擇臉上的笑有多開心。
把手機揣回去,徐擇走出洗手間,有人進來徐擇抬手壓了壓帽簷。
那人經過徐擇身邊時隨意瞥了眼,瞥到徐擇露在衣領外那截修長雪白的脖子,隻是徐擇走太快,等那人回頭看時,徐擇已經走遠了。
那一片白,白得像是能反光一樣。徐擇出門離開的時候特意看了下小區名字還有附近的街道名,在路邊攔了輛出租,剛剛吸了不少煙味,坐進車裡後好像煙味還沒消散似的,徐擇搖下點車窗,這個世界有不少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在沒原主記憶之前,徐擇仔細想了想,還是先穩住哪裡都不去。
關於薛恒那裡,薛恒這種人好解決,讓徐擇非常在意的是‘他’的金主,能夠讓薛恒這種暴力男都忌憚的人,怕是身份地位不簡單,對方給他錢包養他,如果直接由他來結束這段包養關係,怕是沒那麼容易。
而且徐擇也怕稍有不慎會波及到他肚子裡的孩子。
徐擇手放在腹部,這個孩子他一定得保住。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裡,讓徐擇沒料到的是他不久前撒的謊竟意外成了真。
他的金主還真的給他打電話來了。
“半個小時之內過來。”電話一接通那邊一把低沉磁感卻也充滿刺骨冷意的嗓音命令道。
徐擇嘴唇微動,兩秒鐘後他說:“好。”
“香榭閣樓!”
那邊又給了個地點,緊跟著電話被掛斷,徐擇聽到了嘟嘟嘟地機械忙音。
把手機放在腿上,徐擇緩了口氣,他和司機說臨時有事,麻煩開到香榭閣樓。
司機猛地抬眼朝後座的徐擇看過去,帽簷雖然將徐擇的額頭給遮住了,可露在外麵的嘴唇和下巴,單就這些足夠讓人意識到徐擇去那個上等人出入的地方是做什麼的。
司機收回目光,在前麵一個路口轉彎,開向了更改過的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富麗堂皇的一棟豪華娛樂休閒大樓,旁邊的空地裡停著的全都是高科技製成的飛行器,從車裡下來後,徐擇踩在地磚上,突然有種這裡和他之前待過的地方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錯覺。
徐擇往大樓裡走,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樓層,徐擇給他的金主打過去電話,剛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一陣笑聲,徐擇詢問對方準確地址,那邊給了地點,同時還提醒徐擇一句:“還有二十秒鐘。”
還有二十秒鐘就超過三十分鐘了。
徐擇坐電梯往樓上走,加快腳程,來到一扇門外他敲了兩下門後推門進去。
這個房間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會所,更像是誰的彆墅房間內部。
局中一個大型沙發,這會已經坐了不少人。
當徐擇推門進來時,裡麵的客人玩得高興沒人關注徐擇。
而在徐擇快要走近時,沙發偏右邊坐著的穿黑襯衣的男人突然轉眸盯向了徐擇。
極其淡漠的眼神,卻帶有強大震懾力,在一瞬間就讓徐擇腳步停了下來。
其他人也在隨後看到徐擇了,可都拿看玩物的眼神打量了徐擇一番後又移開了視線。
沙發上的幾人本來在玩牌,其中有人大概是玩牌高興了還是怎麼樣,將手上的表給取了下來,然後扔在了地上。
他指著扔掉的手表,對其中來作陪的幾個男女說:“誰想要?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撿。”
那表一看就價值不菲,立馬就有人去拿,那人剛彎腰下去,扔表的人又說話了:“誰允許你用手了?給我拿嘴撿!”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吼,劇透一下,孩子不是暴力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