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不理係統,瞬間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一下躍到了門口,門從外麵被人推開,風雪一下席卷了進來,譚昭冷得打了個戰,一張青麵獠牙的臉瞬間撅住了他的眼睛。
醜拒!真正的鬼根本不長這樣!
下意識的,譚昭一拳砸了上去,卻未料這東西竟是無形的,他一拳過去,直接像是砸進了空氣裡一樣,隻餘旁邊的黑煙不斷向外溢散。
分明是激動萬分、性命攸關的時刻,譚昭卻突然走神了,等他將拳頭收回,一道白練破空而來,他立刻往後翻滾了一圈,繡春刀在空中翻出冷冽的光,刺破了青麵獠牙的鬼,但顯然……這殺不了它。
白浚一刀不成,立刻又是補了一刀,隻可惜又沒有用,甚至這“鬼”不依不饒地衝著譚昭而來,喉間隱隱低吼,就像是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厲鬼尋仇?!
所有人在這個寒夜都打了個哆嗦,有膽小的錦衣衛在外圈徘徊,白浚冷著一張臉,繡春刀握在他手上,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寒刀一樣,他的手微微一動,再次迎了上去。
譚昭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就看到白浚將“鬼”砍成了兩截。
臥槽凶殘!是個狠人。
“鬼”被砍作了兩半,卻又很快合成了一個,譚昭肉眼可見的,這“鬼”變得透明了一些。
譚昭能看到的事情,自然拿刀的人也看到了,白浚再次攻上去,一個聲音喊住了他:“白百戶,且慢!”
出聲的人,是譚昭,緊接著,他就開口:“這是幻術,以迷惑人心,使人驚懼聞名。”
白浚這才止住了刀,而這“鬼”因此也來到了譚昭的麵前。
這可能是錦衣衛見過膽子最大的書生了,就算是詔獄的獄卒見此情形,都難免雙股戰戰,不知所措。
譚昭指間聚起靈力,一下戳中“鬼”的眉形,不過片刻,令人驚懼的“鬼”就變成了一張符紙,隨後落在冰雪之上,滿滿燒成了黑色的飛灰。
“咦?”
“你發現了什麼?”白浚竟已收刀,站在了譚昭的麵前。
譚昭沒本事掐算,畫符可是下了大力氣學的,為了能畫出藏匿氣息的符咒,他不知看了多少符紙和道家藏書,這種符咒……
“瞧著,不像是中原的東西。”
白浚冷冽的目光閃了閃,什麼都沒說。
錦衣衛被厲鬼襲擊,此事並未外傳,但朱厚熜作為帝皇,第二日一早就知曉了。
“哦,倭國嗎?”
駱安帶著白浚跪在地上,並未開口。
“查!”
“是!”
嘉靖帝從來不是好說話的帝皇,一個查字,錦衣衛上下都動作起來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過內閣的閣老們。
不過這些朝堂風雲,暫時是跟譚昭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現在煩的是,白浚似乎認準了他藏拙,這外頭風雪呼呼地吹,還要拉著他出來上工,不給錢不管飯,還要驢乾活,簡直了。
“你是不是早就懷疑,證人在案發現場看到的你,是幻術變化而成?”
白浚武藝高強,冷冽,這種人要是在官場上,絕對沒什麼人緣,但在錦衣衛,卻不然。譚昭望向白浚後麵的兩個馬仔,呼出了一口白氣:“沒錯。”
“為什麼不說?”
“因為說了,你不會信。”
白浚皺著眉,思慮著這話的真實性,不過他很快就開口:“你跟錦衣衛檔案裡記錄的高中元,完全不同。”
知道你們錦衣衛情報工作做得好,譚昭張口道:“那隻是你們調查到的東西。”
白浚承認對方說得對,如果是這種手段,瞞過錦衣衛暗探確實不難,他定了定心,開口:“我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譚昭從白浚臉上看不出什麼,卻在白浚馬仔臉上看到的漏洞,他心思一動,一刹那福至心靈:“你找到殺死秦舉人和吳舉人的凶手了。”
是個聰明人物,隻可惜錦衣衛從不與任何人做朋友。
白浚倒也不隱瞞:“沒錯,找到了。”
譚昭一下就開心了:“那小生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可以。”
“好了好了,小生知道你還有條件。”譚昭嘬了一口熱茶,隻道,“其中關竅,言語贅述太過麻煩,小生能見一下凶手嗎?”
白浚卻搖了搖頭:“不能。”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死了。”
譚昭忍不住望了望自己背上的黑鍋,嘖,真是又大又圓,還發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