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年紀的少女,能得他提點,勝過數載苦功。
最後,阮思彥提出,自己當年在瀾園前身度過童年時光,如不介意,他想四處小逛一下。
阮時意欣然同意,並拉了徐晟陪同。
她原本擔憂阮思彥常出門遊曆,萬一遇見徐赫那兩條“探花狼”,會瞧出端倪。
所幸,阮思彥隻到後花園看看老樹,摸摸假山,扯了些年少往事,和師兄兼堂姐夫“探微先生”、“徐太夫人”相處的趣事。
他還笑說,自己小時候啥也不懂,常被徐赫拿糕點支開,有一回想吃更多,溜回來時目睹“師兄”把水果雕成花,逐片喂進堂姐嘴裡,他才隱約明白了什麼。
徐晟聽得興致盎然:“啊!祖父那麼甜!我從未……”
話音未儘,他記起祖母就在身側,生怕多說惹她勾起傷感思憶,急忙住口。
這些小細節,阮時意早忘得差不多,驟然聽阮思彥論及,心念一動,唇畔悄然溢出淡淡蜜味。
小坐一盞茶時分,阮思彥起身告辭,出門前提醒她,得空多去外頭走走,即便去書畫院,也比在家悶頭瞎畫要好。
阮時意一一應允,目送他和徐晟離去,心頭漫上淺淡的惋惜。
堂弟幫過她不少忙,可他們從“催婚”事件後,再也親近不起來。
對比起蕭桐和洪朗然初見“阮姑娘”的激動,阮思彥雖有震驚與傷感,程度卻差得太遠了。
甚至,接觸兩回,對她的身世尚未起疑。
是因為她這堂姐太傷他的心,所以……從那時起,便不在他心上了?
*****
月初兼落雪,夜空沉沉無光。
阮時意泡了個熱水澡,渾身暖洋洋。
屏退丫鬟後,她嫌屋裡炭氣太重,親手將窗格支起。
清冽氣息撲麵,雪景翩然入目,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昂藏身影。
那人不動聲息竄入,帶著一身雪氣,展臂抱住她,將她撲翻在鋪有毛絨墊的木榻上。
阮時意張口驚呼,呼聲全被大手捂住,僅剩嗚咽聲。
闊彆多時,徐赫那張蓄須的麵容近在眼前,朗目如星,光華灼灼。
“你欺負我!”
他還惡人先告狀!
阮時意被突如其來他壓住,周身說不出的難受,雙臂不聽使喚,軟而無力地推他。
重新獲得呼吸後,她怒目而視,嗬斥道:“你找死!究竟誰欺負誰!”
徐赫滿臉委屈,驀地把臉埋向她的頸窩,語氣糅合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得抱抱我,撫慰我受傷的心!”
“莫名其妙!一把年紀!撒什麼嬌!”阮時意一咬牙,使勁推他。
未料,他強而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繼而以灼人且濡濕的唇齒,撕咬著她的肩頸。
阮時意始料未及,酥麻酸癢和痛感,逼得她低低哼了兩聲。
徐赫一震,鬆開牙齒,改為溫柔吸吮與綿軟含吻,幾近鬨得她要淪陷。
還好,胡子的刺痛,紮得她煎熬且清醒。
她從纏綿中嗅出一絲欲念,唯恐他用強,急忙抹去微弱的綺念,悶聲道:“三郎,你這算是何意?我何時允準你不請自來,隨便羞辱?”
徐赫忿然啃她,而後喘了口氣,終究沒再進一步。
阮時意見他如死人一般重重趴她身上,騰出手指,戳了戳他。
“彆亂戳腰!”他附在她耳邊喃喃示警,“除非你願意被我……活剝生吞!”
阮時意掙了兩下,又被他警告,“也彆亂動!再動我忍不住了!”
“你再不下來,信不信我咬……”
她本想說“咬你”,後猛然記起,“咬他”比起“戳他”,更能激發他的獸念。
冷靜下來,她改口問:“你且告訴我,好好的,為何突然發瘋?”
“皇帝把晴嵐圖交予我臨摹……”他話隻說了一半,鼻腔裡擠出哼哼之音。
“這、這不是好事嗎?”阮時意直覺,事情可能不如想象中順利。
他咬牙切齒:“可那小子!在我畫上空白處題了兩首詩!還蓋了十七個大大小小的章子!”
“……”
阮時意無言以對,良久,又問:“揭裱難度大麼?實在不成,你揭開看後頭寫了什麼暗號,再裱回去?”
徐赫怒了:“你以為我沒想過?我揭了!可後麵根本不是字,而是……用極淺的銀線畫了一幅非常複雜的圖!類似於……一整座城!”
“啊?”
“阮阮!你乾嘛不把寫著‘古祁城’、‘地下河’、‘石龍為記’的其中一幅借給蕭桐!”他語氣蔓生出絕望,“如今不論是刻章練字臨摹,還是把背後的圖複製出來,都難於登天!”
“我哪知道背後藏了什麼!”阮時意窩火,“你、你為這事!半夜衝我房間咬我?你當自己是狗啊?”
徐赫輕輕咬住她的腮邊,片晌後鬆口,語調黏纏又不失理直氣壯。
“不咬你,難道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