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赫對於這番沒頭沒腦的歪論深感狐疑。
不料下一刻,阮時意抬起膝蓋,抵在他腿間,傾身俯視呆若木雞的他,繼而淺笑著以纖纖玉指挑起他的下頜,低頭吻住他錯愕的唇。
突如其來的軟綿相觸!
徐赫懵了。
無從辨彆心頭是震悚多一點,還是歡喜多一點。
阮時意的吻尤為笨拙,最初隻是直接壓下,定住不動。
停留須臾後,如像擦嘴似的左右磨蹭了兩下,便悄然撤離。
徐赫愣了極短一瞬間,突然捧腹大笑。腦袋晃動時,金銀首飾叮咚作響。
他依稀想起,她嘴裡那句“三倍奉還”從何而來。
嗬嗬!口是心非的老太婆!分明惦記這事!
難得她投入至斯,他何不引她多試試?
阮時意蹙眉瞪視他,氣呼呼質問:“有何可笑!”
徐赫大樂:“‘三郎’有這樣親過‘阮阮’?我不信!”
——連姿勢都沒對呢!
阮時意抿了抿唇,像是努力回想什麼,而後用雙手捧起他的臉,又一次俯身,印上他的唇。
她探出粉舌,順沿他的唇線挪移遊走,溫柔如觸撫嬌嫩花瓣。
這一吻隱約比方才多了三分纏綿與逗引,對於久渴的徐赫而言,近乎誘惑。
軀體深處的躁動,驅使他伸手繞在她腰臀處,兜著她跨腿而坐。
阮時意吻得極其認真,如像她畫工筆花鳥時的細致柔綿,雖有假胡子紮人,麻癢癢的……仍教他欣喜若狂。
待覺察徐赫的手在她腰腿上遊移,她怒而在他嘴角咬了一下,糾正道:“不許胡來!‘阮阮’不這麼乾的……你應該狠狠拒絕我才對!”
徐赫啼笑皆非:“那‘三郎’也不會親得如此……含蓄。”
阮時意被他的否決惹毛了。
哪怕昏昏沉沉之際,她未想通自己為何要親吻他,卻選擇再度以柔軟的唇覆上他的。
有彆於適才兩次的淺嘗輒止或溫和內斂,她用香馥馥的小舌撬開他的皓齒,將自己喂了進去。
剛開始夾雜生澀與怯意,熟稔之後,她變得猛烈凶悍,越發強勢霸道。
徐赫被迫仰起頭,承受這狠且急的唇舌糾纏,反應過來後,怎可能“狠狠拒絕”?自是果斷投入久彆的“唇舌之爭”。
二人閉上雙眼,呼吸纏繞,相互勾弄吸吮,相互攪弄纏吻,相互品嘗對方的味道。
阮時意原本頭暈目眩,飄飄蕩蕩,被他溫熱軟舌反過來撥弄,滾燙熱潮從心上流竄全身。
興許,這不過是數載夫妻生活中的某次親熱,談不上多激烈澎湃,卻令她從久違的靡麗重溫到了情與欲的滋味。
腦海中恍恍惚惚飄來一句話。
——若得不了安穩情誼,獲一時痛快,也未嘗不可。
連日的隱忍,在徐赫心中築起一道堤壩,督促他克製守禮。
可因阮時意強行施予的極致旖旎,卻迫使他一潰千裡。
他一手圈住她的背,另一隻手隔著官服衣襟,忽輕忽重揉著,誘發她漸趨癲狂。
嗯……他想做壞事,非常想,想得要死。
但他的妻醉了,他若為所欲為,是不是太乘人之危?太不厚道?
唉!吃掉她,禽獸所為;不吃,禽獸不如……兩難啊!
阮時意吻到渾身軟弱無力,氣喘籲籲,終於決定,以“三郎”的身份放過“阮阮”。
硬撐的一口氣鬆懈後,酒意翻湧複至,攫取她的全部力量,以致她隻能懶懶癱倒在他肩頭。
徐赫正為要不要“當禽獸”而糾結,未料阮時意迷糊中被硌醒,垂首看了一眼,素手以猝不及防一掃,推開不聽話的“小三郎”。
“哼!‘阮阮’哪來這玩意?露餡了!不好玩!”
徐赫麵露難以置信之色,眼睜睜看她從腿上下來、步伐淩亂邁向木榻、徑直往上一趴……
體內的力量叫囂著,令他忍無可忍,三步並作兩步,飛撲而上,一探手便要扯掉她亂糟糟的黛袍。
然而她歪著腦袋,雙目緊閉,嘴唇微嘟,連黏上的胡子也未拿掉,竟……睡了?
徐赫抓狂搓臉,拔掉滿頭發簪,棄於一旁;又怒氣衝衝將她往裡推,再脫掉自身的豔紅裙裳,數儘往她身上堆。
他咬牙切齒,擠在她身側,仰麵而臥。
長夜悠悠,果真無限煎熬!
他不敢動彈,唯恐抑製不了欲念。
偏生阮時意半夢半醒間哼唧有聲,軟嗓嬌糯,還不時往他懷裡蹭……
能不能給條活路?
徐赫深深吸氣,一手擁她入懷,圈得死死的。
輕吻她光潔的額,他一會兒歎息,一會兒握拳,一會兒咬唇,終歸自暴自棄地附在她耳邊,忿然磨牙。
“阮時意!我徐赫上輩子……定是欠你好多好多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