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星淵打開家門才發現,鐘情沒回來。
男人的神情依舊淡漠,薄唇緊抿,他將手表摘下扔進了盒子裡,領帶也拉扯的很鬆。
但是他沒有解下來,甚至連鞋子也沒有換,直徑走進了書房裡。
這間書房原本是留給鐘情畫工程圖紙辦公用的,但鐘情嫌棄書房小,呆久了太悶,便一直閒置著。
除了闞星淵偶尓會進去抽一隻煙,鐘情幾乎不會踏足這裡。
書房裡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兩側的書架上擺滿了兩人相關職業的專業書,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闞星淵站在書桌前,沒急著打開那台電腦,而是慢條斯理的抽出香煙盒,點燃的星火照亮他深如潭水的眼眸。
吸吐之間,霧氣模糊了他冷峻的臉。
這台電腦放在這裡很久了,沒有設置密碼,闞星淵故意的。
但很可惜,它的另一位主人並不是很感興趣,以至於隻要打開一次就會發現這令人遍體生寒的秘密。
闞星淵打開電腦,點擊藍色的軟件之後,一個實時播放的視頻窗口彈了出來。
男人將隻抽了一口的香煙放進了煙灰缸裡,沒按滅,就由著那煙一點點的在眼前燃儘。
無聊的愛好,神經病般的掌控欲。
男人漫不經心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電腦屏幕上,他冷眼旁觀自己的妻子與彆的男人糾纏在一處,而闞星淵無動於衷。
鐘情對於闞星淵到底是什麼呢?
男人想了一下,得出了一個挺有意思的答案。
鐘情就是他手裡沒有興趣抽第二口的香煙,是必需品,卻又不是必需品。
視頻裡的兩人好像起了爭執,在男人意識到自己的妻子也是一名玩家後,他的注意力就不知不覺的分出去了一些。
當然他並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即使他依舊對其他玩家沒能提起絲毫興趣,甚至懶得動腦子去猜測他們的動機。
“沈昕,我知道你會接受不了這樣的決定,但我是有家庭的人。”
男人聽見自己的妻子如是說,表情很冷淡。
“早在我們開始之前,我以為你就已經做好了我們隨時會分手的準備。”
鐘情的神色是與往日完全不同的冷漠無情,這完全是男人從未見過的另一麵。
“是!我是做好了會被你分手的準備!”沈昕試圖挽留什麼,“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現在和我分手?”
“我們的事情沒有敗露,闞星淵也完全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沈昕還算鎮定,語氣也意外的強硬:
“你確實是有家庭的人,但你和闞星淵沒有小孩,並且他給你的也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家!”
“鐘情,你明明知道的啊。”說到這,沈昕幾乎哽咽:“如果你願意,我隨時都能做你的家人。”
男人笑了,盯著視頻的眼眸逐漸冰冷,直到鐘情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沈昕,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家人。”
“你了解我多少,又了解闞星淵多少?”鐘情麵無表情看著沈昕,“你以什麼身份在我麵前提他的名字?”
“闞星淵是我的丈夫,以前是,以後也會是。”
沈昕紅了眼眶,笑道:
“鐘情你分明是故意的,我不會被你的狠心話傷到。”
“就算今天我徹底得罪了你,有些話我也必須說!”沈昕開口道:
“闞星淵一直把你當物件、花瓶一樣擺在家裡,他對你根本沒有愛!鐘情你醒醒吧!”
視頻裡的那人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輕聲道:
“我愛他就夠了。”
坐在電腦前的男人,心臟猛的一跳,一股無法言語的情緒在翻滾著上湧。
他清楚的知道這股感情和闞星淵本人無關,僅僅隻跟他這個名叫江寒嶼的人有關。
視頻裡的鐘情在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徒留沈昕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廳裡。
男人沒了看下去的興趣,正要關掉電腦時,站在客廳裡的沈昕突然歎了一口氣。
“真是麻煩啊,要不殺掉算了。”
聽到這句話的闞星淵微微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屏幕瞬間被熄滅。
宜圖六點多才到小區樓下,心情有些鬱悶。
倒不是他和沈昕費了多大的勁,畢竟他也是沒想到高級牌場也會出現販賣商。
他和沈昕的那番爭吵,不是宜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鐘情本人就會說出來的話。
原因就是,他買了係統商販製造的“鐘情版吵架話術禮包”。
全程自動播放無瑕疵,本牌場有376位玩家選擇購買,購買率達到84%喲~
販賣商很會推薦,也足夠狡猾,他隻說了購買率,可沒說玩家使用後的存活率。
宜圖覺得這是個坑,但禮包確實不貴,2萬8JR積分就能使用,還是全自動播放。
宜圖沒用過,於是他心動了。
使用完之後的感覺很爽,如果他的強製任務完成了的話,會更爽。
事實證明,並不是他單方麵提出分手,強製任務就算完成了的。
除非沈昕同意,否則這則強製任務會一直完成不了。
宜圖想了一路,沈昕作為玩家之一,他的任務會不會是和自己相違背?
所以,他們兩人之中隻有一個人能完成任務,另一個必然失敗?
宜圖猜不透,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不過概率不大。
如果牌場真的這樣設計遊戲規則,那無疑於讓他們其中一人直接走向死亡,這不符合賭徒遊戲公平的概念觀。
宜圖想的入神,並不知道自己身後憑空多出來了一個人。
直到闞星淵整理好自己的領帶,開口喊了一聲自己妻子的名字。
“鐘情。”
宜圖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便看見男人手裡提著公文包,一幅剛下班到家的模樣。
“星淵?好巧,你也下班了啊。”
“嗯。”
男人大步的向前走,很快便超過了宜圖,修長的腿跨上了樓梯。
而宜圖卻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這時,闞星淵轉過頭催促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