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先不考慮她說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這絕不可能是美好善意的謊言。
婦人對人又說了一些叮囑的話,甚至還告訴了他們人鮜的唯一弱點。
這讓宜圖幾人頗感意外,畢竟他們根本沒有把劇情npc劃到己方陣營。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絕大部分牌場裡的劇情npc,即使不主動陷害玩家,但也絕對不會和玩家站在一條線上。
可這個密碼點裡的婦人,卻有些不一。
她告訴宜圖人,因為鮜是死去村民變異形成的活死,即使失去了作為人的思維,但仍然保留一部分生前的記憶。
它們有些能記得作為人的零碎片段,有的甚至還能鼓動腹腔,模擬人的說話聲,以及殘留身為人的偽裝能力。
鮜和鮜之間的差異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會牢牢的記住生前為人最重要的兩點。
那就是,它們的名字與家的路。
婦人指著窗戶外那棵掛滿人皮的柳樹,告訴他們:
鮜上岸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己曾經脫落下來的人皮。
隨後它們會跟隨記憶、嗅覺等,摸索著到己的家。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整個空蕩蕩的村子都大敞開的原因。
“那些人皮是我掛在樹上的,鮜對人的息和熱度很敏感,但它們的視覺卻很差。”
“那些人皮掛的又集,即使它們要找對己的那件,也要費上不少的勁。”
而這段時間,足夠她一個人在家準備好魚鉤和應對措施了。
婦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
雖然鮜對生前所擁有的個人歸屬感有所偏執,但也有不少鮜會記錯方向。
而這些記錯路的鮜,會本能的上來敲。
所以婦人不準他們閉房,即使有危險也不行。
因為一旦其一隻鮜敲響房,所有其他的鮜都會被吸引而來。
它們知道上的家裡,是有活人的。
婦人色珍重的告訴宜圖,如事情真的到了危急頭,生死邊緣無法逃脫的話,試著喊出鮜的名字。
當婦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花傘和許蘅皆一愣。
要知道這座村子裡的村民沒有上千也有上百,而每個人又在變形下早已辨認不出生前的模。
但婦人卻試圖讓他們記住,其一些鮜的名字。
“……張大的右腿天生殘疾,張二是一個豁牙的娃子,東邊韓雲的家裡頭一個大閨女,一個小閨女,大閨女愛笑,小閨女隻有七歲,變成鮜也隻到人的腰那麼高……”
婦人說的速度並不快,但不突出的特征又帶著大量的人名,饒是記憶力不差的花傘和許蘅,也隻記住了前的一小半。
宜圖要比兩人好一點,能記住差不多六成的人名,儘管到了危急時刻,未必能真的想起來。
婦人隻說了這麼一遍,而房間裡根本沒有任何用來記錄的紙和筆。
再多記不住的地方,人也隻能認栽。
眼見著天越來越黑,彎彎的月亮慢慢上升,逐漸高懸到頂,婦人這才抱著孩子進了裡屋。
她沒有告訴宜圖人,鮜什麼時候會上岸,隻是讓他們留意宅院後頭的那顆柳樹。
整個世界沉寂下來之後,莫名的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尤其是他們所在的宅院裡,所有的房都是打開的狀態。
這就意味著,一個人本能尋找安全感的防禦措施,就已經不存在了。
宜圖和許蘅兩人坐在己房間的床上,一個坐床頭,一個坐床尾。
床頭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後村裡那棵掛滿人皮的怪柳,森森的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隨風飄動,格外滲人。
而床尾的位置,又能看到村裡幾家大敞著的宅院,黑漆漆的子仿佛能爬出吃人的怪般。
許蘅摸了摸發涼的胳膊,收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他們所在的房間。
他突然意識到一點,婦人並沒有在這間房裡放置用於誘捕鮜的魚鉤。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們人本身就是鮜的誘捕器。
許蘅後知後覺的指了指天花板,花傘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低聲道:
“你才發現?”
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坐在床頭的宜圖突然轉頭壓低聲音道:
“彆出聲,它們來了。”
許蘅和花傘心裡一緊,隻聽見漆黑無比的世界裡傳來水被破開的聲音。
不大,卻足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