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會?”不等葉婉清反應, 陳玉明又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都不喜歡聽, 但我還是想說……按照事情發展的一般規律, 他……你的未婚夫,不可能比你更優秀。”
也不可能比他更優秀……
這是陳玉明未儘之言。
雖然陳玉明沒有說出來,但葉婉清聽出來了。
出於對陳玉明的了解,葉婉清知道他沒有看不起戈淵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戈淵弱於他, 不理解她的選擇。
所以, 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氣急敗壞地反唇相譏,反而讓人覺得她對戈淵也沒有信心,隻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還要有風度地說!
“陳同學,我想你弄錯了一點,雖然戈淵他沒有選擇和我們一樣的路, 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會活得比我們差。”
“讀書可以開智明理, 但並不意味著不讀書就喪失了一切希望。同樣的,有的人也許在讀書這條路上並不出色,但他們也能在其他方向發光發熱!”
“現在有很多人依舊無法轉變觀念, 覺得做生意是資本主義, 是不務正業, 但真的是嗎?並不是!如今中央提倡改革開放, 國內經濟欣欣向榮, 我相信以後隻會越來越好。而我淵哥,他就是其中翹楚!”
不說以後,就說現在,葉婉清自從知道戈淵積攢了多少“老婆本”之後,對他的能力真是佩服得不行。
說戈淵差?那是不知道他情況的人才會那麼想!
“萬一呢?”陳玉明倔強反問,“萬一他就是沒出息,以後也跟你沒有共同語言呢?”
葉婉清愣住。
萬一?
萬一這輩子戈淵達不到前世的高度,隻是一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有蝴蝶效應的話,誰知道蝴蝶一扇翅膀,會不會把戈淵總裁的光環給扇閃沒了?
陳玉明見她沉默,連忙說道:“你也不得不承認有那種可能吧?”
“唔……”葉婉清點頭,但她旋即就笑了,“首先,我對我家淵哥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如果真有那種可能的話……那我就養他一輩子好了,誰叫我就喜歡他呢。”
陳玉明:“……”
一番糾結之後大步走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的戈淵:“……”
心裡又是甜蜜,又是複雜。
他戈淵,頂天立地的一個大男人,竟然要被一個小娘們兒養了?想想真是……還挺不錯的。
“我們走!”抓住葉婉清的手,戈淵冷眸掃了陳玉明一眼,“既然自詡讀書人,那就要懂點禮義廉恥,不要追求有未婚夫的女性!”
“淵哥……”
“回家。”
“哦……”葉婉清看了看自己被大男人抓在掌心的手,笑著抿了抿唇,決定還是不說話了,免得讓大男人丟了麵子。
就算被人看到,那就被人看到吧。
*
葉婉清以為自家大男人受了“委屈”,肯定會找自己好好膩歪一番,最少也要多親一二口。可是,他並沒有。
回家之後,葉婉清吃過飯就進了書房,戈淵隻拉著她,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稀薄的月色之下,他眼眸深沉,神情認真:“你隻用安心讀書,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是沒用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其他方麵我也不會輸給彆的男人,你信我。”
“我信你!”葉婉清用力點頭。
在這時候,她不用說彆的,甚至不用寬慰他,隻需要說出這三個字就行。她知道,男人有男人的驕傲,而她也要有她的體貼。
“好姑娘。”戈淵揚唇一笑,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低沉悅耳的聲音像是清泉洗過她的耳朵,“信我。”
我一定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
也一定是那個願意為你拚儘所有力氣,比任何人都要愛重你的人。
因為,得到這個機會真的太不容易……
*
月色如水。
一陣風吹過,吹得樹葉稀裡嘩啦地作響。
戈淵提著一瓶酒進了老鐘的房間。
“喝兩杯?”他伸手敲了敲桌子,把老鐘從書本中挖出來。
老鐘取下老花鏡,斜睨了他一眼:“說吧,有什麼事。”
說著,又打量了一點戈淵提進來的酒,鼻翼聳動,嗅了嗅:“這酒不錯,看來你這次求我的事情肯定不簡單,要不就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戈淵一下被猜中心思,有些惱羞成怒,氣哼哼的,“我還能打什麼壞主意?你不是說要教我讀書嗎?哥……擱以前我肯定不答應,但看你一把年紀了,我就滿足你這個心願好了。”
“哦?”老鐘老神在在地拿起酒,倒在自己的小酒杯裡抿了一口,不說話,也不表態。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這是拜師的態度?”
戈淵:“……”
“喊爺爺。”
“爺爺。”
“乖孫子,你想學什麼?”老鐘笑眯眯地問。
“你看著教,反正……以後我是要做大事的人,說不定要跟那些讀書人打交道,我不想讓他們看不起,所以不能沒有那什麼共同語言。”
“哦……想跟讀書人有共同語言,那是不打算跟我學考古了?”
戈淵摸了摸鼻子,沒忍住小聲嘀咕:“跟死物打交道有什麼意思,總要先跟活人把關係弄牢靠吧?我才不想當盜墓賊,怕見鬼。”
“你以為考古就是盜墓賊?腦子進水!”老鐘恨鐵不成鋼地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這次主動要求學習,目的不單純。
還真就是為了那小丫頭。
算了,看著自家孩子垂頭喪氣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就這樣吧。總而言之,這家夥答應讀書就是好的,總比當個文盲好。
老鐘歎了口氣:“行吧!要把你培養成考古專業人士,總得讓你把大字給認清了。你安排好時間,明天就跟著我學習,課程由我給你規劃,你不得有任何異議。”
“行。”
“給我把酒倒上。”
“……行。”
“再叫一聲爺爺給我下酒。”
“……”
“叫啊。”
“爺爺!”戈淵暗暗咬牙。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跟這壞老頭計較!
“乖孫子。”老鐘仰頭大笑,拿起老花鏡戴上,轉眼就開始趕人了,“滾吧。”
戈淵:“……”
這人真的善變。
求著他讀書的時候,還說學一天給他一顆金豆子。現在他主動想讀書了,人讓他滾……滾就滾!明天再滾回來就行,反正他學定了!
*
葉婉清剛在位置上坐下,就被薑麗麗給敲了敲桌子。
她一扭頭,對上薑麗麗同情的目光。
“老古板叫你去辦公室。”薑麗麗小聲道,“我估計是為了你收情書的事,你小心點。”
老古板是班上學生送給班主任曾老師的“愛稱”,因為曾老師整天板著一張臉,說話很嚴厲,看著非常地不好接觸。
葉婉清:“……”
皺了皺眉,她起身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當了這麼多年老師,她現在……對被老師叫辦公室開訓這件事,還真覺得有那麼點複雜。畢竟,以前她是作為罵人的那個,現在卻是可憐兮兮的被訓對象。
胡思亂想間,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葉婉清抬手輕輕叩響了門板。
“進來。”裡麵傳來曾老師嚴肅的聲音。
葉婉清推門進去:“曾老師,您找我。”
曾老師抬眸看她一眼,淡淡的:“知道我叫你過來什麼事嗎?”
“……不知道。”
“聽說你最近收了不少情書?葉婉清,你還記得你來學校的第一天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嗎?你說你感謝三中給你一個讀書的機會,你會好好珍惜,結果呢?!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曾老師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兩封情書,直接摔到了葉婉清麵前:“自從你來之後,我們學校的風氣就壞了,以前從沒有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葉婉清沒有理會被丟在地上的情書,抿了抿唇說道:“曾老師,如果您了解情況的話,那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回應過任何一封情書,每天隻認真學習。”
“那你跟理科班的陳玉明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看到你跟他拉拉扯扯,糾纏著他?”
葉婉清皺起眉頭。
牽扯到陳玉明,而他們……在彆人眼中,可能也的確“拉拉扯扯”過那麼一回,她不知道要怎麼辯解這件事,隻好避重就輕地解釋自己和陳玉明沒有關係。
“曾老師,我和陳玉明是曾經就某個問題進行過討論,但我們並沒有戀愛,我心裡隻有學習。”
曾老師:“你不是還跟人說你有未婚夫?”
“是的。”葉婉清大方點頭,“所以,我更加沒可能和陳玉明戀愛,這一點,您務必相信我,不要誤解我和陳玉明。”
“……”曾老師深吸一口氣,沒好氣地道,“陳玉明是理科班的尖子生,考上好大學的機會很好,他班主任對他寶貝得很,你懂不懂?王老師已經去跟校長告狀了,說你不務正業在學校勾引男同學,你唯一能證明自己的就是你的成績……如果這次月考你不能進入班級前二十名,葉婉清,你很有可能要被學校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