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鐘不要麵子的嗎？
三中校長不要麵子的嗎？
理科班的班主任王老師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可以憑著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就打三中校長的臉。
更何況，沒到最後一刻，打的是誰的臉也不一定。
*
回到小院子裡，葉婉清休息的時候，衛紅就已經把熱水燒好了。
她用桶子兌好冷水，站在廚房門口揚聲喊葉婉清：“姐，水我給你弄好了，你可以洗澡啦！”
沒見葉婉清回應，衛紅準備去葉婉清房間敲門喊，結果被老鐘給攔住去路。
“你乾啥去？”
“我去叫我姐呀。”衛紅不明白老鐘要乾什麼，解釋道，“水放一會兒就涼了，我喊她動作快點兒。”
老鐘板著臉，超級嚴肅地說道：“叫什麼叫，你姐又不是小孩子，她要洗澡的時候自然會去。現在……她正在跟你姐夫商量重要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知道嗎？”
衛紅：“……”
衛軍年紀大點，懂一些，一臉紅通通地拉住她的衣袖，低低說道：“彆，彆去喊了。”
衛紅還是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呀？她跟姐夫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沒聽說啊……”
再說了，水都快涼了，有什麼事情過會兒再說不一樣的？
樹下石凳上捧著香瓜啃的戈悅大眼睛瞅了瞅這個，又瞅了瞅那個，一用力從石凳上跳下來，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悄悄地溜到葉婉清房間窗戶下偷看，看了幾秒鐘就捂著嘴巴小跑著回來了。
“你們都猜不到吧，就我知道了！”她眼睛亮亮的，臉上沾著淺黃色香瓜籽都沒來得及擦，特彆開心驕傲地說道，“他們在親親哦，我看到了！”
她還學舌，學得活靈活現的：“婉清，我想再親一口……麼麼麼……不行，已經親了好幾口了……不管……麼麼麼……嘻嘻！我好棒哦！”
衛紅：“……”
衛軍：“……”
看一個小屁孩撅著嘴“麼麼麼”，真的……有點心情複雜，五味雜陳。
老鐘抽了一口煙，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清咳一聲背著手出了院子。
房間裡，葉婉清還不知道被某隻小團子給“出賣”了，羞澀地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衛紅喊我了，我先去洗澡。”
“不想放。”戈淵低頭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不滿足，又順著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往下咬，隔著她輕薄的春衫，一口咬在她精致鎖骨下方的那塊軟綿上。
“嗯……”葉婉清渾身輕顫，聲音都變調了，心裡有些慌，“淵哥，你放開我。”
戈淵沒有說放，也沒有說不放。
他緊緊地抱著她，腦袋埋在她的肩窩之中深深呼吸兩口氣，等到心情和身體都平複了不少，這才將她緩緩鬆開。
“去吧。”他黯啞著聲音，鬆開她之後，又忍不住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總有一天，哥……呼，哥一定要弄死你。”
葉婉清：“……”
縱然再怎麼厚臉皮，聽到這一句侵略性意味十足的話，她一張白皙的俏臉也染上一片緋紅。
“你彆亂說！”推了推戈淵，葉婉清撿起衣服就朝著門外走去。
把水提進房間之後，她把戈淵趕出去，就準備洗澡了。
洗澡是一件很能洗去疲乏的事情，可以放鬆精神。葉婉清享受著這樣的時刻，隻可惜洗澡洗到一半，外麵就傳來戈悅“哇哇哇”的哭聲，還有戈淵氣急敗壞的罵聲。
“戈悅，你膽子肥了啊！”
“哇……我是小月亮，我美，嗚嗚嗚……”
“管你小月亮還是小太陽，今天我不把你揍得屁股開花，我就不是你哥！”
“嗚嗚嗚……不打了，屁屁疼，嗚嗚……”
“不打？看你以後還亂不亂說！”
“沒有，小月亮乖，沒有！”
“還說沒有？”
“哇……”戈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脾氣也起來了，“就準你親美美嫂嫂，我不行……你壞，你關著門親，不給我們親……”
葉婉清：“……”
心裡的羞臊像是岩漿噴發，快要將她燒成灰燼！
天啊！
葉婉清心裡的小人在使勁跺腳。
原本她還心裡很焦急，想儘快洗完澡去勸一勸戈淵的，現在……她，她要不就長在房間裡算了？
戈淵這混蛋，彆打小月亮啊！這是想讓鄰居都聽到嗎？！
真是欲哭無淚。
*
睡足六個小時，葉婉清一大早起來，精神非常不錯。
她淩晨五點就起床了，輕手輕腳地洗漱完，打開院門，跟做賊一般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跑。
不跑不行，她不要麵子的嗎？！
到了三中也才五點半左右，校門還沒有開。葉婉清在街邊買了兩個肉包子，邊吃邊看著書，等肉包子吃完了就專心地朗讀起課本來。
一直等到六點鐘，門衛把校門打開了，葉婉清笑著跟他問了一聲好，走進學校裡。
班級裡的課桌已經恢複原樣，葉婉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認真讀書。
至於彆的……
不想了！不想了！
等到七點多，陸陸續續才有同學過來。
見到葉婉清已經在座位上讀書了，熟悉一點的人會跟她打個招呼，問一句“你來得這麼早啊”、“你考得怎麼樣”之類的話，也有的不熟悉的同學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兩眼，仿佛在判斷她的情緒。
葉婉清對這些打量的目光熟視無睹，回答了兩句就專心讀書，把頭埋得更低了。
沒有目光接觸，她就不用回答那麼多問題，挺好。
隻是，這種安靜也隻持續到薑麗麗來為止。
薑麗麗一過來，就一臉肉痛地拿出了一個鋁製的飯盒，擺在她的麵前。
葉婉清抬眸看她：“這是什麼？”
“你打開呀。”
葉婉清依言打開，發現裡麵是滿滿一盒子綠豆糕，看樣子應該是自己做的，賣相不算很精致，但聞著就有一股清香，讓人食指大動。
她撚起一塊放入口中，細膩的綠豆糕入口即化，那綿軟的口感和清甜的味道叫人回味不已。清爽又不膩人，像是四五月的風。
“好吃！”葉婉清問道，“這是你媽媽做的？”
“嗯。”薑麗麗點頭，“聽說要是不開心的話，吃一些甜點心就會心情變好，這些綠豆糕是我特意留給你的哦。平時我媽媽做一盒子，我當晚就吃掉了。”
葉婉清：“……”
這時候前桌的蔣文也很心有靈犀地轉過身，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罐子裝著的橘子罐頭放在她麵前：“這個給你吃的。”
葉婉清：“……”
看來，她班上唯二的兩個小夥伴都不看好她啊。
什麼吃甜點會心情變好，他們這都是在給她吃斷頭飯吧？葉婉清忍不住腹誹，但身體卻很誠實，一塊一塊地吃著綠豆糕。
“嗯，不錯，很好吃！”
*
高三就兩個班，閱卷量不算很大，加上老師認真負責，考完一場就批閱一場的試卷，考完的第二天，所有的成績就都出來了。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抱著一疊試卷走進教室，頓時迎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啊啊……”
“我覺得我這次沒有考好，不會挨罵吧？”
“一樣一樣，大家都沒有考好。”
“放屁，你每次都說自己沒考好，每次都是班級第一！”
“僥幸，僥幸……”
“……”
一片喧嘩中，語文老師一聲“安靜”，班上頓時鴉雀無聲。
語文老師開始喊人領試卷。
“王霞，92分。”
“陳建國，88分。”
“周釗，72分。”
“……”
語文試卷跟高考的排分一樣，都是120分的試卷，葉婉清默默地關注了一下，發現班上隻有幾個90幾的高分，80幾分的不多，倒是70幾分的大多數，還有一些不及格。
慢慢的，五十幾人都拿到了試卷，薑麗麗語文拿到了89的高分，蔣文作為一個男生也有82分，都算是不錯。
而葉婉清，還沒有念到名字。
到最後，語文老師手裡隻剩下最後一張試卷了，她拿起試卷，目光看向座位上的葉婉清。順著她的目光，班上所有學生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葉婉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