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淵也不反駁,眉目間滿是肆意的笑容,俯身就壓了下來。
相處這麼久,他也熟悉了葉婉清的脾氣,知道她什麼時候是不開心,什麼時候是縱容……
男人滾燙的胸膛貼上後背,葉婉清嬌軟的身體被燙得一個哆嗦,下一刻他的手就扶上她的腰肢,拉著她的身體狠狠迎向自己。
“婉清……”
葉婉清閉上眼睛,回應的是一聲低低的輕吟。
*
翌日。
揉著發酸的腰,葉婉清看著鏡子裡有些發青的眼底,默然無語。
她最近是不是太縱著某人了?
雖然……她自己也挺舒服的,某人到底是年輕十幾二十歲,戈淵的體力比前世好像更加……
不對,她亂想什麼呢!
拍了拍發紅的臉頰,葉婉清暗暗在心裡鄙視自己。
鄙視完,又忍不住燦然一笑。
說起來她也不是什麼矜持的人,嫌棄現在的戈淵太“後來居上”好像也沒有立場。
*
昨晚和戈淵說到周蓉的事情,葉婉清一直放在心上,到了學校就找到了周蓉。
戈淵想出來的主意需要周蓉配合,她要從周蓉這裡問清楚一些情況。
當然,也是要跟周蓉商量,看她的意見是怎麼樣。
就算為了周蓉好,她也不可能自作主張。
周蓉從二號起就為了周甜的事情操心,但想不出任何對策。
她沒有錢,無權無勢,拿劉家那樣的無賴沒有任何辦法。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劉家就是前者,而她要是想好好讀書的話,必然要被無恥的劉家鉗製。
她越想越覺得心如死灰,三號她帶著周甜在寢室裡呆了一天,哪裡都沒有去,躺在床上像是掉了魂一般……
如果不是周甜被她的模樣嚇得哭,趙靈仙和林可佳又一直安慰她,她覺得她真想從樓上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被逼到絕境的感覺,她真是受夠了。
情緒緩過來之後,她再一次積極尋找辦法對策,沒想到這時候葉婉清出現了。
聽完葉婉清的對策,周蓉激動得渾身發顫,其他兩人也覺得這個主意妙。周蓉當即就從床鋪上起身,要給葉婉清跪下,被葉婉清焦急地一把扶住。
“你這是乾什麼呢?”
“我現在身無長物,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隻能先給你這種無用的感激,以後……”周蓉是激動得無以複加。
葉婉清是真被她嚇到了,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好了,你也知道這是無用的感謝,並且還有以後呢。你啊,不用給我行這種大禮,把這份情記在心裡以後連本帶息還給我就行。”
她這話爽快又直接,反倒一下就把周蓉心裡的愧疚給打散了,忍不住破涕為笑。
“就是,就是。”趙靈仙快言快語,“空口感謝算什麼,你要好好記在心裡,以後把我們婉清當仙女供著,每天給她灑點仙露。”
“狗嘴吐不出象牙。”葉婉清懟她。
趙靈仙吐了吐舌頭:“哎呀,真吐不出,被你發現了。”
林可佳什麼都沒說,抿唇笑。
葉婉清拿趙靈仙一點辦法都沒有,翻了個白眼。
周蓉卻在擦去淚水後,很堅定地點頭:“你的情,我都好好記在心裡!”
葉婉清莞爾一笑:“行的。”
她並不是一個爛好心的人,但對身邊人的痛苦視而不見也不是她的性子,所以有機會能拉一把她一定會拉一把。
誰在這世間不是你幫我,我幫你呢?這時候對彆人的麻煩視而不見,就彆指望以後自己落難的時候有人伸出援手,葉婉清一直很懂這個道理。
她也並非圖周蓉報答,做事都出自本心。說這些話隻是不想周蓉負擔太重,因無法報答她而覺得愧疚什麼的。
*
劉家家境並不算好,雖然當年昧下了周蓉當知青的國家補貼一百多塊錢,但這些年也花用了不少,不剩下多少。
這次帶了二十多塊錢到省城,本以為夠用了,但省城什麼都貴,住招待所都要兩塊一天。劉卓良和劉老太太住一天就心疼一天,住兩天就退了房。
他們沒有住的地方,就想著去鬨周蓉,讓周蓉負責他們的住宿和夥食,偏偏他們一出門就碰到倒黴事,壓根沒有機會鬨到周蓉麵前。
第一天剛退了房出來,劉卓良就踩到了一個腰粗臂圓的男人的腳,因為劉老太太不僅不讓劉卓良道歉還跳起腳罵人,因此惹了好一頓揍,當場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劉老太太向來會哭嚎,可就算她在大街上呼天搶地,誰會閒得沒事惹麻煩?
劉卓良被打得眼睛都睜不開,耽誤著時間就晚了,兩人又舍不得住招待所,隻能將就著在招待所外麵的大街上睡了一個晚上。
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發現身上的錢都被摸走了。
劉老太太頓時又是一頓哭嚎,這一次哭得更加真情實意了。
再接著,劉老太太腳下一滑摔了一腳,摔得半天不能動彈。劉卓良又因為撿了地上一個饅頭吃而拉肚子,差點虛脫。
雖然隻是短短兩天,兩人簡直像是在地獄裡煎熬了十八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就劉小寶沒有受罪。
原本這也沒讓劉老太太生出什麼想法,但這天兩人準備又去湘南大學找周蓉的時候,卻被一個道骨仙風的老人給攔住了。
“施主,你們這兩天應該是多災多難啊。若是再不注意的話,怕是性命難保。”
可不是多災多難嗎?
但劉老太太卻很警惕:“你不是騙錢的吧?你看看我們兩人這樣子,像是有錢人嗎?你要騙人,換一個人騙去!”
道長被罵了也不怒,反而朗聲一笑:“我何需騙你這種塵世中人?隻是看你兩人厄運纏身,不忍心見你們枉送性命才出聲相告。既然你們不信,那我也不需多說。”
說著,道長轉身就要走。
他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震懾到了劉老太太。
是啊,他們看著就落魄得不行,身上又沒有一分錢,就算被人騙了,還能騙去什麼?
想到這兩天的遭遇,劉老太太覺得自己就像是撞了鬼一般,馬上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扯住道長:“大師,你能看出什麼來?”
“現在你又信了?”
“信了,信了,求道長給我們指出一條活路。”
“你們這是被人給克了。”大師捏了捏胡須說道,“看你們兩人身纏黑氣,印堂發黑,應該最近碰到了克星……你們最近可有碰上什麼人?”
“碰到什麼人?”劉老太太一想,馬上想到的就是周蓉。
那個女人晦氣,說不定就是她克了他們劉家。
然而,甚至不用劉老太太開口,道長掐指一算,就道出了劉家的不少事。
“多年前,你們家曾用不光彩的手段算計過一個女子,讓那女子嫁給你兒子做妻子,是不是?之後,你們又不善待那女子,三番五次奪走那女子的孩子,甚至還苛責她……如今,那女子被你們逼得遠走,和你們家恩斷義絕,是不是?”
劉老太太後背冒出一層冷汗,就連劉卓良也是驚愕得瞪大眼睛。
當年那件事做得很隱蔽,至今所有人都以為劉家能娶到周蓉是因為劉卓良救了周蓉一命,沒誰知道周蓉的落水本來就是算計好的,而劉卓良也是早早等在那裡才救了周蓉一命。
隻因為周蓉那時候長得好,也一副好生養的樣子,劉家看中了她,但又擔心她看不上鄉下的泥腿子,這才用了見不得光的伎倆。
這事不光彩也沒人知道,可被道長一說出來,無論是劉老太太還是劉卓良都對道長信服得不行,連聲請求道長救命。
“道長,求你救命啊!”劉老太太一拍大腿就想抱著道長的腿哭,被道長給躲開了。
他淡淡說道:“你們家作孽太多,但娶回家一個刑克你們家的女子也是你們活該,這是你們的命。如果你們現在想要家破人亡的禍事,最好跟那女子再不往來,另外……”
道長目光落在劉卓良牽著的劉小寶身上:“這個孩子也不能留,最好遠遠的送走,不然……難咯。”
說完這句話,道長也不管劉卓良和劉老太太是什麼反應,大步走遠。
等劉家兩人反應過來,竟然眨眼間就找不到那到道長的蹤影了。他們在附近找了一陣,連那道長一片衣角都沒有找到,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劉老太太一拍手,喃喃道,“卓良啊,我們這是不是碰上神仙了?”
劉卓良也禁不住相信:“娘,你說那道長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周蓉和周蓉生下來的孩子豈不是都克我們劉家?那小寶……”
劉老太太也在煩躁這個。
周蓉是她的眼中釘,但劉小寶畢竟被她養了五年,她是真帶出了感情的。
可仔細想想,劉家可不就是在周蓉進門之後處處不順嗎?
不說彆的,周蓉進門之後劉卓良就摔壞了腿,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好。家裡的屋子塌了一邊,花了不少錢才修好。
就連家裡種的菜都彆家的長得慢,養隻雞都不下蛋!
劉老太太終於一狠心:“把小寶給他媽送去,讓她養著!反正是你兒子,還怕他以後不認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