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扯扯一陣, 葉婉清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始終沒能得逞。
戈淵笑得極為得意肆意, 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趁人不注意還在她腦門兒上狠狠親了一口:“彆亂來, 這是外麵呢!等沒人了, 你想要多少次,老子都滿足你。”
葉婉清:“……”
幸好這話他還知道壓低聲音, 不然她一定要收拾他的!
戈淵跳下車之後, 副駕駛上的花襯衣也收拾好東西,跳下車繞過車頭走過來, 跟葉婉清打了個招呼:“嫂子好。”
“……”葉婉清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笑盈盈地問道, “是不是餓了,渴了,快進來休息會兒。我先去煎薑鹽茶,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吃飯。”
花襯衣也沒有客氣, 大聲應了:“行。”
*
這時候跑長途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白天要開車, 晚上為了要趕時間去下一個落腳點, 免不得也會有趕夜路的時候, 對人的精神和體力是一個絕大的考驗。
更彆說, 還會碰到意外情況。
花襯衣喝了幾杯啤酒,話匣子就漸漸的打開了:“嫂子你不知道, 我們這次差點賠得褲衩都不剩下!如果不是淵哥機警的話, 我們的貨就被人給偷了!你看我身上……這就是被那些王八蛋弄傷的!”
花襯衣把袖子擼起來, 他粗壯的小手臂上麵有兩道還沒有愈合的疤痕,看著像是被刀子砍傷的,看著有些嚇人。
“怎麼回事?”葉婉清手一抖,筷子上夾著的菜又掉了回去。
戈淵眼眸沉了沉,桌子下狠狠踢了花襯衣一腳。
可花襯衣又困又倦還喝了酒,腦子早就不太清醒了:“淵哥,你踹我乾什麼?”
戈淵:“……”
這次不止葉婉清瞪他,就連老鐘都“嘭”一下把酒杯砸桌子上,一臉嚴肅,儼然要是戈淵還不讓花襯衣說的話,他就要嚴刑逼供的模樣。
花襯衣才不知道自家老大的內心糾結,又喝了一口酒,斷斷續續把事情給說了。
原來這一次他們兩人跑貨,一開始是很順利的,因為車上沒有東西,開車的又是兩個結實的漢子,所以一般沒什麼人打他們的主意。
但回來的路上,因為貨車上塞得滿滿的,就被人給盯上了。
他們有天傍晚路過一個村莊,在一戶人家借宿的時候,村子裡那一群無法無天的二流子就打起了他們車上的貨的主意。
不過戈淵和花襯衣向來謹慎,並沒有兩個人一起睡覺,而是兩人分上半夜和下半夜這樣輪流守夜。
所以那些二流子過來偷東西的時候,半躺在後排的花襯衣一下就發現了,一邊跟人打起來,一邊大聲呼喊,通知房間裡睡覺的戈淵。
戈淵一躍而起跑到車邊,抓住一個二流子狠揍了幾拳,那些人一下就慌了。
偷東西這方的二流子人雖然多,可戈淵身高一米八八,看著就一身腱子肉,眼神也極為冷厲,打起架來更是又凶又狠……那些身材矮瘦的二流子,五個打戈淵一個都不是對手。
像戈淵和花襯衣這樣“身經百戰”的人,打退幾個二流子不成問題,傷都不會有,可沒料那些二流子竟然是一群陰險的,還帶著刀藏在草垛中。
沒有防備,戈淵和花襯衣兩人都中招了,身上這才留了疤痕。
“下次我們車上也得放點防身的‘工具’才行。”花襯衣心有餘悸,“要是那些二流子再狠一點,我和淵哥怕是就沒有命回來……嗷!”
話沒有說完,花襯衣就一聲大吼,捂著自己的腳跳了起來,酒都醒了大半。
“淵哥,你又踩我!”
“活該!”戈淵眼神沉沉的,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再給我亂說話,我就不止踩你一腳這麼簡單了!”
“還要收拾我啊?”
“再說一句,你就給我滾回清水縣,老子不帶你了!”
“……”花襯衣一下就消停了,做了一個給嘴巴縫上拉鏈的動作,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葉婉清杏眸淡淡瞟了戈淵一眼:“嗬……”
戈淵:“……”
身上汗毛倒豎,他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危險。
*
吃過飯,花襯衣要走,葉婉清沒讓。
她打算帶著戈淵去村口的赤腳大夫那邊處理一下傷口,花襯衣身上也有傷,一起去看看比較好,怎麼說也是戈淵的兄弟。
這時候天氣不算熱了,但也怕傷口發炎感染什麼的,葉婉清一想到戈淵身上的傷口就心裡難受,自然不肯讓他拖著。
去了大夫那邊,戈淵把身上的衣服一脫,葉婉清才知道他除了手臂上有一道傷口之外,左肩背後肩胛骨那一塊也被砍了一刀。
左肩的刀口還有點深,並且因為處理不算好,已經有些發炎了。
看著那猙獰的刀口,翻開的皮肉,有些化膿的傷口,葉婉清死咬著唇,臉色很難看。
強忍著,她眼淚才沒有湧出來。
她知道跑車會很辛苦,也沒想到這竟然是拿命去搏的。
戈淵心虛地瞥了她一眼,有點慶幸她沒有當著花襯衣和大夫的麵訓他,可是看著她那副沉默中帶著幾分難過的表情,他心裡更不好受。
拉住葉婉清的手,他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仿佛像是一隻在討好主人的大型犬,隻求她能多看他一眼,不要生氣。
葉婉清打掉他的手,他又鍥而不舍地拉住她。
來來回回幾次,葉婉清懶得關他了,就讓他這麼抓著手。
戈淵終於得逞,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自然沒能瞞過大夫和花襯衣,兩人被喂了一嘴狗糧,隻覺得有些牙酸。但妻子擔心丈夫,這也沒啥說的。
縫了幾針處理好了傷口,大夫又交代:“傷口最好不要碰水,每個三天過來換一次藥……傷口也不算深,大約大半月就能好了。不過要注意著彆劇烈活動,不然傷口就會崩開了。”
“行。”葉婉清點頭,“我一定會提醒他的。大夫,飲食上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彆吃發物,彆吃太辛辣的東西就行。”
葉婉清微笑著點頭:“好的,謝謝大夫。”
從大夫家裡一出來,葉婉清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她甩開戈淵的手,大步朝著家裡走去,戈淵快步追上她,又被她給甩開了手。
男人還是要麵子的,戈淵沒有再衝過去。他就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大狗狗,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家女人遠走的方向,又不敢馬上追過去。
“淵哥,我……咳咳,那個,我去找猴子了。讓猴子帶著人過來車子這邊守一晚,咱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對了,你晚上注意著點兒。”
花襯衣臨走之前衝戈淵眨了眨眼睛,那表情有些幸災樂禍,戈淵雖然是麵無表情,可心裡還是忍不住打鼓。
自家小娘們兒氣鼓鼓的,一看就很難消氣,他覺得他想了大半月的深夜福利……可能,大概,也許會沒有了……
這真是一個讓人絕望的事情。
*
回到家,戈淵絕望地發現還有更絕望的事。
彆說享受一下深夜福利了,他竟然連房門都進不去……
已經夜裡九點鐘,老鐘在自己房間看書,戈悅早就睡了過去,隻剩下他在自己房門外罰站,拿房間裡的小娘們兒沒有一點辦法。
他求饒還不能很大聲,不想被老鐘或者戈悅聽到,不然,他不要麵子的嗎?
“我知道你在裡麵,開門。”
“老婆……讓我進去吧?”
“婉清,你讓我進去……我不上床,你讓我打地鋪就行,好不好?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為什麼生氣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不惹你了。”
“老婆,我傷口好疼,好想休息……”
這次,門一下就開了。
戈淵一下站直了身體,目光炯炯地看著門裡的葉婉清。
葉婉清賭氣把人關在門外,其實早就在心裡後悔了,隻是麵子上有些拉不下臉來,也想讓戈淵記住教訓,以後更注意自己的安危一點……
可是,無論腦子裡麵想什麼,一聽到這人困了倦了,她就根本舍不得讓他再辛苦,連忙衝到門口就把門給打開了。
結果……
麵前這人精神奕奕的,哪裡有半分困倦的樣子?
她看他精神得很,還有心思騙人!
“進來吧。”她還是讓開身子。
“好!”
戈淵一進門就感覺身體和精神都鬆懈下來。
他環視了一圈,就像是雄獅巡視著自己的領地,滿意地發現房間還是老樣子,處處充滿著女主人精心布置的溫馨和暖意。
無論是床上那一對擺在一起的枕頭,還是床頭那一束插在瓷瓶裡的野花,又或者是窗邊掛著的一盆水培綠蘿……到處都充盈著讓人舒適的生活氣息。
這可比睡車上,睡外麵舒服多了!
這樣的氣息可以麻痹人的意誌,放鬆人的精神,讓人情不自禁地溫和下來。
男人向來是得寸進尺的生物,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戈淵又忍不住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他蹭到葉婉清身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老婆,你給我洗個澡好不好?”
葉婉清杏眸斜睨著看向他。
戈淵理直氣壯:“大夫說我的傷口不能碰水,可我在外麵大半月就沒好好洗過一次澡,這都快發臭了……我現在又困又累,可一身黏糊糊的難受,睡覺都睡不著。”
葉婉清沒辦法,隻能點頭:“……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