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淵唇角一揚, 眼中滿是殘酷的冷笑。
人的確不能打死了,但打個半死不活還是可以的。
不給點教訓, 都以為他好欺負呢!
睡得正舒服又被吵醒,身上受的傷現在還火辣辣的疼著, 戈淵心裡憋著一股火, 又狠狠揍了這賊一拳,這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他正要說點什麼, 就在這時, 一個婦人驚慌失措地撲到他麵前,接著就給他跪下了, 哭著哀求:“求求你了, 求你放過我家兒子吧。”
戈淵眉頭一皺, 覺得這婦人似乎有些眼熟。
其他人卻已經議論起來。
“哎呀,這不是曹家的嗎?”
“難道地上這賊是曹壯?”
“曹家人都不錯,就出了一個曹壯沒什麼出息,隻知道吃父母的吃姐姐的, 都娶不上老婆。”
“……”
葉婉清走到戈淵身邊:“淵哥, 你打算怎麼處理?”
和戈淵不一樣, 葉婉清是認識這個婦人的。曹香是她的員工, 她不止一次見過曹香的母親, 自然一下就認出來了。
看來地上那個帶著帽子看不清臉的賊就是曹香的弟弟,曹壯。
等戈淵把人帽子一掀, 無論那賊怎麼躲閃, 一張賊眉鼠眼的臉還是被葉婉清在內的眾人看了一個清清楚楚……果然是曹家那個不學無術的曹壯。
戈淵皺眉:“丟公安局去。”
送去了公安局, 說不定還能揪出其他幾個賊,殺雞儆猴。
省得以後還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
葉婉清沒做聲,默認了戈淵的做法。
“不行!”曹母頓時撕心裂肺大喊了一聲,哭著搖頭,“求求你們了,不要把我們家曹壯送公安局,他不能坐牢,不能被槍斃啊。”
這時候都愛抓典型,犯了點事就被判死刑的不在少數。
去年村子裡就有一個二流子偷了鄰居家一百塊錢被判了槍斃的,當時還被村人議論了很久,曹母就這麼一個兒子,根本接受不了兒子被槍斃的結果。
曹壯一聽要被送公安局,也緊張起來。
之前他還能繃得住,覺得自家姐姐是葉婉清的員工,怎麼著葉婉清都會給人一個麵子,可現在見到戈淵斬釘截鐵說要把他送公安局,葉婉清也沒有反對,他頓時也著急了。
“淵哥,淵哥我錯了,你再打我一頓吧,就是不要把我丟公安局去,我會沒命的啊!”
戈淵沉默著沒出聲,眼眸依舊冰冷。
曹壯又哭求了一頓,心裡越來越慌,說話也慢慢的帶上了幾分憤怒:“你怎麼這麼狠?大家都是鄰居,你有必要這麼逼我上絕路嗎?你家這麼有錢,我姐說你們那攤子一月就能賺大幾千塊,接濟我們一點不是應該的?”
“曹壯,你閉嘴!”
見曹壯越來越拎不清,站在旁邊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曹香隻能開口了。
她走到葉婉清麵前:“婉清……我知道今天是我弟弟不對,但要是把他丟去公安局的話,他真會沒命的。我們……我們家也沒有錢賠償什麼的,你看,我給你白乾活兩個月不拿工資做補償,行不行?”
曹母一聽就像是抓到了主心骨:“對對對,我們家曹香白給你乾活,你就放過我們家曹壯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事情到了這裡,見戈淵和葉婉清一直沒有表態,村人又轉變了態度。
“曹家也不容易啊。”
“都是鄉裡鄉親的,送人去死是不是也太過了點?”
“反正東西也沒丟,要是曹壯為這個賠上一條命,那也太可憐了。”
“戈家小子,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曹壯這一次吧。”
“曹家妹子給你們白乾活兩個月,已經不錯啦。”
“……”
甚至到了最後,還有人借著黑夜看不清誰說話的遮掩,口氣泛酸地說出什麼“有錢人就是心狠”的話,簡直叫人火大。
葉婉清懶得和人掰扯,猴子一聽就炸了,跳腳和人大罵。
周蓉好不容易哄好哭鬨的小寶,急匆匆趕過來,好不容易打聽清楚原委,又聽到有些人說風涼話,頓時也忍不住了。
她站出來大聲反駁:“什麼叫曹壯可憐?做賊還有道理了?現在這世道就是憑本事賺錢,自己沒本事賺錢要做賊,就要做好被人拉去公安局槍斃的準備!那些說人有錢就心狠的,你們活該窮一輩子!”
葉婉清連忙拉住周蓉:“你還在曹家住著呢。”
周蓉歎了口氣:“大不了就不住了,換一家也行。”她已經把葉婉清看成了生死之交,眼睜睜看著葉婉清受委屈這事,她做不出來。
真能袖手旁觀,她還是人嗎?
葉婉清拍了拍周蓉的手:“換一家也好,我給你打聽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