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馬車行走在官道上,剛下了一場小雨。
官道的道路極為泥濘,人走在道路上,踩著泥水能通行,馬車經常在路上打滑。
蘇河走下馬車,踩在泥濘的道路上。
初春的雨水還非常冰涼,皮靴被泥水浸濕,腳上感覺陣陣涼意。
“世元,現在道路已經變的非常泥濘,大炮還能運輸嗎?”
蘇河看著現在的路況非常不好,運輸彈藥和糧草,可以用肩挑手扛的方式。
載重較大的獨輪車,走在這種道路上,車輛都無法保持平衡,隻能多人一起扶著車輛慢慢前行。
在這種道路上,最難運輸的物品,就是重炮。
120火炮重量不到一噸,幾匹馬拖著還勉強能走在泥濘的道路上。
150火炮重達兩噸,在這種道路上,行走非常艱難。
車輪直接陷在泥地中,哪怕是用三四匹馬,都拖不動炮車。
副總參謀長王世元指著後方說道:“王上,你看後麵,炮兵團已經跟上我們行軍的速度。”
蘇河扭頭向後看去,他發現工程兵四個人扛著被劈成一半的木頭。
工程兵用木頭鋪出一條道路,四匹大馬拉著炮車,走在由木頭鋪出來的道上。
數十輛炮車走在木頭鋪的道路上。
他們走到最前方的木頭時,馬車停下等一等。
後方的工程兵,扛起炮車已經走過,壓進泥中的木頭。
他們渾身都是汙泥,快速跑到隊伍的最前方,把這顆木頭重新鋪下。
用這種接力的方式,鋪出來一個由木頭組成的道路。
現在道路隻是有些泥濘,道路上沒有留存太多的雨水。
木頭又寬又長,哪怕被炮車壓著,也沒有完全陷入泥地中。
用這種方式鋪路,重炮的炮車可以通過。
鑽井公司總經理劉廣壽,他也跟著中軍一起行動。
他拖拽著馬車,馬車上拉著鍋爐和蒸汽機,費力地走在泥濘的道路上。
“李大人,炮兵的待遇太好了,我們就沒有這個待遇。
李大人,你說咱們跟著秦王一起行動,現在一口井都沒有打。
咱們跟著大軍行動,那是不是一直閒到最後。”
李岩看著劉廣壽,他攤手說道:“咱們就是打井,有用到咱們的地方,那就去打井。
閒時候看看書,多學習一些知識。
你不愛看書,向其他人多了解一些知識。”
劉廣壽看著李岩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這人真是太淡定了。
他現在非常焦急,總感覺自己沒有作用,一直在擔憂自己的前途。
他們聊了一路,自己根本跟不上這人的思路。
蘇河看到炮兵團這種做法,他誇讚道:“這種做法很不錯,道路泥濘,積水不太嚴重時,可以用這種做法。
積水太嚴重,就要用打井隊的機器,把水抽到其他地方。
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到河流完全化開,河水水位漲起來。
火炮就能用運輸船運輸,不用再走泥濘的道路。
我們攻打的幾座主要城池,都在水路附近。”
蘇河看著大軍能在這條泥濘道路上順利通行,他轉頭向王世元問道:
“前線打的怎麼樣了?
真定府高示忠,那可是北直隸所有團練武裝的主心骨。
他是北直隸地區,最大一股團練。
我們要徹底消滅高示忠,讓所有士紳都知道,妄想以團練對抗我們,這條道路不可行。
第七軍李大壯打的挺好,我剛看完奏報,他們已經打下翼州。
再攻下滄州,第七軍就打到天津。
我們也要行動再快一些,要不然第七軍打的太快,就變成孤軍深入,容易被明軍包圍。”
王世元聽到蘇河的問話,他立刻介紹前線的情況。
“王上,開完軍事會議後,第三軍的動作,變得淩厲起來。
連破好幾座縣城,現在已經打到獲鹿縣,前方就是真定府城。
真定府附近的團練武裝,能力也不強,但他們對地方的掌控強很多。
真定府的做法,他和邢台知縣說的一樣。
把尋常百姓家裡的糧食收刮一空,帶著依附他們的百姓躲進城池中。
真定府實行嚴格的堅壁清野戰術,村中的水井,都被他們投入雞和豬的屍體。
水井內的屍體都已經腐爛發臭,水井根本沒有辦法食用。
當地百姓和我軍正常飲水,都是從周邊的河流獲取。
現在河流已經開化,河內有充足的飲水。”
蘇河聽到王世元的介紹,他笑著說道:“這些團練武裝,也就會一些傳統的堅壁清野方法。
這些對我們影響不大,我帶兵進攻北直隸,早就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情。
糧食帶的非常充足,第三軍後勤官會拿出一些糧食,分給當地的百姓,讓他們餓不死。
等到中軍趕到這些地方,會有更多的糧食運到,讓他們吃飽飯,消耗的糧食太多。
這隻能等到道路徹底通暢,後方糧食源源不斷運過來,才有可能解決。
讓他們餓不死,這點能輕鬆做到。
等水路連通之後,會有更多的糧食運到這裡。
不需要擔心糧食,至於水源。
受到汙染的水井不可以飲用,我這次帶來打井隊。
讓他們在遠離河流的地方打井,北直隸是平原地區。
一般打幾米到十幾米井,就能出水。
他們在陝西打井,已經鍛煉出來打井的技巧。
陝西那裡有的地方需要打幾十米到上百米,才可能打出水。”
王世元表情輕鬆很多,道:“王上有了詳細的準備,我就不擔心了。”
中軍走的較慢,第三軍已經開始嘗試圍困真定府城。
蘇河所在的中軍,來到了巨鹿縣。
他看到這裡的百姓,從遠方的河流挑水。
用鍋煮著玉米糊糊,不時咬了兩口地瓜乾。
這些都是第三軍,給他們留下來的食物。
百姓們吃完飯,有人開始組織百姓,在離老井較遠的地方挖掘新井。
他們根本不需要打井隊的幫助,隻要趕跑團練武裝後,這些人自己就能尋找出路。
蘇河叫來兩個領頭的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個窮書生模樣的人。
他們被警衛團帶過來,看到被數百人圍觀。
他們表情極為恐慌,見到蘇河之後想要跪下磕頭。
蘇河示意警衛團阻攔他們。
“不用行此大禮,見到我們不需要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