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谘詢你們。”
兩人看到蘇河語氣較為平和，他們這才放心下來。
年長者語氣顫抖的說道:“大人想要問什麼？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蘇河詢問道:“你們現在過得怎麼樣？
你們是否了解，你們這裡參加士紳團練武裝的人，他們都是何種身份？”
兩人聽到這個問題，他們都放鬆下來，這些問題不難回答。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年長者最先回答道:“士紳團練都是熟人，他們對我們都很了解，隻是搶奪家裡的糧食和錢財。
你是因為比較熟悉，如果互相沒有仇怨，一般不會對家人動手。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期，想要活下去，學會藏糧食，這是至關重要的活命技巧。
家裡大多數糧食都被搜出來，但還有少量的存糧，能勉強活命。
現在是冬季，不隻是野菜，連樹皮都是乾巴巴的樹皮，根本沒法吃。
當我們已經快過不下去時。
秦軍大人來到這裡，給我們留一些之前沒見過的食物。
玉米麵和地瓜乾。
這些東西飽腹感很強，吃一點點就能挺一天。
隻要有糧食吃，我們就能活下去。”
老者說話的時候，他眼淚不住流淌，好幾次都要跪下給蘇河謝恩，被警衛團攔下。
窮書生看到他叔公有些哽咽，已經說不出來話。
對麵是秦軍的大人物，看圍攏在他旁邊的軍隊，這至少是巡撫一級的大人物。
現在他叔公說不出來話，隻能由他來介紹參加士紳團練武裝人員的組成。
“大人，最先參加士紳辦的團練，主要就是士紳之前的狗腿子。
這些人是基層的小軍官，管理最基層的大頭兵。
他們祖祖輩輩給士紳老爺們當長工，有的還賣身給士紳家裡，祖輩都在士紳家裡工作。
士紳們對這些人十分信任。
士紳團練人數最多的就是普通佃戶。
他們都是租種士紳老爺土地的佃戶，基本都借過士紳老爺的高利貸。
如果不聽士紳老爺的話，參加團練武裝，士紳老爺就會帶人來收貸。
為了償還士紳老爺的高利貸和讓家人進入城中躲避兵災，這些佃戶選擇給士紳老爺賣命。
我就見過欠下士紳老爺高利貸，還不想參加團練的人。
直接被士紳老爺帶人來收貸，還不起高利貸，被士紳老爺打斷手腳，扔到房屋外麵凍死。
他的妻子和女兒，被士紳老爺抓走抵債。
少部分是真的活不下去，團練那裡能吃到飽飯，他們為了一口飯，就給士紳老爺賣命。”
蘇河聽完當地人的訴說，他對這種情況不感到意外。
士紳辦團練，就是一種抓壯丁行為。
隻不過士紳以高利貸和田地為紐帶，逼迫佃戶參加。
士紳團練組成的基礎就是佃戶，他們對士紳沒有多少忠誠和信任。
蘇河看著這兩個人，吩咐道:“通知後勤官，給這個鎮子留兩千斤玉米麵。”
老者和窮書生聽到這句話，他們不顧警衛團的阻攔，立刻下跪磕頭道:“感謝大人的賞賜，有這些糧食，我們村裡的人就都能活下去。”
蘇河跟著中軍，繼續向真定府城趕去。
軍情局局長楊千鶴在路上彙報相關情況。
“王上，我們剛剛接到消息，第四軍已經打下太原，他們正向大同進攻。
大同鎮守軍全部被調往宣府鎮，第四軍攻占大同地區，肯定會極為順利。
明軍基本完成軍隊的調動工作。
現在明軍主要防守宣府、逐州、通州、天津四個地方。
這個地方一共有二十萬明軍，再加上新招募的青壯，有三十萬明軍防守。
大部分明軍戰鬥力非常弱，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出擊。
隻有山東、寧錦、大同三地的明軍來京城勤王。
南直隸等地的明軍，看到我軍加緊對南方進攻，大明又派皇太子朱慈烺去南京。
南方那些士紳選擇自保，把準備派往京城的勤王軍撤了回來。
東林黨等人已經認為，京城會守不住。
騎兵師一直在牽製建奴，暫時沒有發現，建奴的異常行動。
但寧錦地區明軍基本都抽掉一空，莪們要做好寧錦地區丟失的準備。
……
真定府這裡，高示忠手腕很強，他讓真定府城附近的團練武裝，都進入真定府協助他守城。
這些士紳存有很多糧食，城內的糧食充足。
為了防止我們用熱氣球轟炸，他們在城內挖地窖，儲存大量的糧食。
高示忠又從明軍手中，購買到大量的紅夷大炮，用於守城。
根據軍情局的調查，楊嗣昌已經許諾高示忠，隻要他擋住我軍一個月。
他就可以放棄真定府城，楊嗣昌保舉他成為實權的知府。
高示忠的目的，不是擋住我們，而是拖延時間，換取他的利益。
……
王上，這就是這段時間，我們軍情局了解到的所有情報。
還有很多情報正在路上，因為大軍不斷行軍，情報需要輾轉好多次，才能送到我手中。”
蘇河聽完楊千鶴的講述，他對整體局勢有了了解。
馬車很快來到真定府城附近。
第三軍和禁衛軍，已經把真定府成為的水泄不通。
大軍沒辦法接河流取水，容易被真定府城上的紅夷大炮傷到。
打井隊打了好幾十口井，供應軍隊正常飲水。
蘇河召開軍事會議。
“我們對付士紳的團練武裝，開始因為不了解，導致手忙腳亂的情況。
現在我已經基本了解團練武裝的構成。
他們的基礎不是士紳的爪牙，而是普通的佃戶。
隻要我們針對佃戶，用攻心的辦法，來一個釜底抽薪。
團練武裝最重要的基礎，就會直接垮塌。”
蘇河隻是把兩個秦軍常用的政策，提前用了出來。
秦軍現在就組織真定府的百姓分地。
同時給百姓，免除士紳的高利貸。
秦軍派出嗓門大的士兵，通過壕溝接近真定府城，用鐵皮喇叭向城中喊話。
向他們宣告，城外已經開始分地，秦軍殺進城池時，隻要不反抗，人人都有地分。
同時告訴他們，秦軍不承認士紳的高利貸。
秦軍到來之後，免除士紳加在百姓身上的所有債務。
蘇河相信這兩個政策，會直接動搖團練武裝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