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德寶一臉笑容,在德貴樓前迎接順天商會會長楊騰飛。
他上前握住楊騰飛的手,語氣恭敬的說道:“楊兄,咱們丁楊兩家是世交。
帝國這次又將迎來大變局,老弟,我還仰仗著楊兄提攜。”
大華帝國商人家族,丁家之前是最顯貴的一檔,整體實力要比楊家強一些。
但他們家與鄭王王仲策是姻親,家族一大部分勢力,都跟隨鄭王前往海外。
那可是建立能傳承千年世家的機會,他們從商人一躍成為士族。
這種機會丁家絕不可能錯過,他哥丁德貴都從麒麟衛退役投奔鄭王,現在負責鄭王王宮的守衛工作。
他哥這個選擇,完全沒有問題。
與藩王關係密切的人,皇帝絕對不會把他留在皇宮之中。
丁德貴下基層,那還不如跟隨鄭王掙個滔天富貴,畢竟鄭王是他親姐夫。
鄭王正直缺人之際,他們是少數可以信任的親信。
狡兔三窟,大族都不會把所有籌碼,壓在一個地方。
《三國演義是最流行的,諸葛武侯所在的諸葛家,優秀子弟就出仕三國,三國哪一家取勝,諸葛家都不會衰敗。
司馬家最終奪取勝利果實,當時的人根本預料不到。
丁家同樣如此,主脈都跟隨鄭王前往海外。
丁德寶這個支脈,繼承了丁家在帝國部份家業。
丁家大部分家業,為了幫助陣亡籌集建國的資金,把一些產業全部賣給其他商人。
丁家就從帝國獨一無二的頂級商業家族,下跌到比不上一流,但比二流強一些的尷尬地位。
哪怕是丁家實力削弱,商場的其他勢力也不敢得罪丁家。
丁德寶手中可是有底牌,丁家與皇後娘娘有一些香火情。
丁家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向皇後娘娘求援,誰都無法承受這個代價。
楊騰飛客氣兩句,他走進酒樓。
他與丁家是世交,楊家的船隊路過鄭國時,也能獲得一些額外的照顧。
丁德寶的實力不強,但丁家整體實力,要比之前強很多。
楊騰飛是聰明人,他絕對不會因為丁家看似衰落,就另眼相看。
丁德寶今日邀請他前來赴宴,楊騰飛也大概預料到,他因為何事邀請。
他是順天商會的會長,在商場上彆人無法辦到的事情,他都能輕鬆辦到。
大華帝國總商會現在已經成為半官方的衙門,主要工作就是製定行業規章製度,對於大型商業糾紛的仲裁。
隨著大華帝國各地商業發展的不同,地方商會再次輝煌起來,民間商人自主抱團,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風險。
順天商會因為在帝國最核心地區,他們能了解到最新的政策與技術。
商會的體量沒有南洋商會強大,屈居於全國第二。
丁德寶引領楊騰飛前進,來到德貴樓最淡雅的包間。
他拿出菜譜說道:“酒,我們就喝順天府本地的二鍋頭,我記得楊兄不忌口,菜隨意上可以嗎?”
楊騰飛立刻接過菜單,他指著牛羊肉說道:“其他的菜隨意上,特彆是海鮮,我已經很久沒吃了。
牛羊肉就不用端上桌。
我為了擴張家族的毛紡織工業,剛前往圖木府考察回來。
那裡和其他牧區一樣,飲食太過單調,以羊肉為主,輔以牛肉,唯一的菜竟然是土豆。
那裡連白菜蘿卜都不長,我卻要前往牧民家中,想買菜都買不到。
吃了三個月牛羊肉,現在我聞到牛羊肉味兒,那就想吐。”
丁德寶聽到楊騰飛這麼說,他心中是羨慕不已,他也想這麼勞累。
楊家就是以紡織業起家,特彆是毛紡織業,楊家獨占帝國毛紡織業近四成市場,這可是一筆滔天富貴。
飯菜很快擺上桌,以從天津緊急運過來的海鮮為主,金槍魚肉、魚子醬、大海蝦等海鮮應有儘有。
他們兩人推杯換盞之後,丁德寶幾杯酒下肚,他詢問道:“楊兄,你之前前往大西北的圖木府,去搞毛紡織生意。
你們家族的海貿生意,楊兄還了解嗎?”
楊騰飛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德寶兄弟,你這是在小瞧我。
我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議會那點事,家中的所有商業,全是我在管理。
我們楊家毛紡織工廠就有三十七座,每年生產的毛衣和呢子大衣,隻靠國內市場,貨物就要積存在倉庫中。
必須前往海外,把這些布匹衣物賣掉。
寒冷的北美洲北部和南美洲南部,歐洲地區,都是我們大量出貨的地方。
現在家族的海貿生意,由我弟妹王森在管理。
海貿公司,每年都會賺一筆不菲的收益,為我們家族產業擴張,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
沒有海貿生意的利潤支撐,我們怎麼能談下來那麼多牧區,為我們家供應羊毛。
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必須要付出真金白銀。”
丁德寶一邊品著酒,一邊聽楊騰飛講述他們楊家海貿的情況。
他聽完之後,一臉擔憂的問道:“楊兄,你就不怕王森起壞心思,把你們家的船卷走,你們家裡到時候人財兩空。”
丁家之前的海貿生意,全部被轉賣。
丁家跟隨鄭王,他們已經沒有精力繼續打李海上貿易業務。
丁德寶接受丁家在帝國境內的產業,他需要管理生意上的事情,還要出去應酬。
他根本沒有時間繼續跑海貿,一年半載不回來,家中的生意很可能就變成彆人所有。
楊騰飛撂下酒杯,哈哈一笑道:“現在和以往可不一樣,以我們的勢力,哪個人真敢卷走貨物。
他在帝國肯定沒有立足之地,哪怕是逃到國外,我們在當地也有固定的生意夥伴。
解決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來戶,一點難度都沒有。
除非這個人想當海盜,那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不是瞧不起海上跑商的這群人,他們真有當海盜的膽量,絕對不會每天隻想掙一筆安穩錢。
再說船上也有不同的派係製衡,某人想要搞走這些船,船上的管事和船員未必會答應。
船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家眷的人。
薄情寡義的人,前期就篩選出去,留下的人都是重情重義,他們舍棄不了家眷。
至於我妹夫王森,他的能力很強,那也是自己人。
現在這個時代,親情是親情,利益是利益。
我們楊家的貿易公司,那可是給了王森股份,他也是船隊的東家,不怕他不用心。
他已經是船隊的東家,又何必冒風險。”
丁德寶聽到楊騰飛介紹楊家海貿公司的情況,他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立刻想明白他重新拉起一支海貿船隊,難度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麼高。
他也不必親自去跑海貿,隻需要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給予合作夥伴一定股份,這件事就成了。
丁德寶感激的說道:“楊兄,在下感激不儘。
楊兄的一席話,徹底解決我心中的擔憂。”
楊騰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他打了一個酒嗝,問道:“德貴老弟想要重建丁家船隊,這是看到報紙上朝廷號召睜眼看世界。”
丁德寶點頭說道:“沒錯,楊兄也應該了解,朝廷這個大動作,絕對不是,隻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