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2)

這事情挺緊急的。

人本來是要被送去南城醫院的,但怕走漏了風聲,所以轉去了軍區總院。宋知婉和周時譽一起到了醫院,一直等到了第二天。

陳舟才做完手術出來,好在的是人搶救了回來,沒有傷到要害部位,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陳舟嘖嘖道: “也不知道這個M國佬怎麼得罪了人,那人可在她身上捅了好幾刀,刀刀都下狠手,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要不是及時搶救,失血過多都能讓她丟命。"

"嫌疑人呢?"宋知婉問了句。

這個事情得調查清楚,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對方是因為對M方的恨意,才衝動做這種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國家也得背這個鍋了。

南城的責任更是大。

而且這件事情,還會影響到兩派的爭鬥。

若是因此處理了嫌疑人,那不支持開放的那派肯定會借著這個事情,來鬨事的,而若是不處理,對M方其他國家也不好交代,開放派又會止步於此。

周時譽現在上麵的領導,很重要這個事情,特意打了電話給周時譽,讓他一定要把這個事情給圓滿解決了。

陳舟道: “現在在公安局。”看來是抓到了。

現在時雪君還在昏迷階段,還沒有蘇醒。宋知婉吐出一口氣,看向周時譽,“我去一趟吧。”

如果真的鬨大了,南城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隻會付諸於東流,宋知婉最擔心的是,上輩子的那十年,會在這輩子因此而延長。

這是宋知婉不能接受的。

該死的。

現在宋知婉都忍不住想要罵人,這個時雪君真是害人不淺。

她和宋翰鈺的事情,宋知婉不想評價什麼,真愛就真愛吧,反正也沒什麼關係了往後,人一旦不把這個人當回事,所有的感情都會沒有掉,對方怎麼樣,都不會再宋知婉這裡起半點的波瀾。

而時雪君突然作為外國商人來到這裡談合作,宋知婉也能相對而言的理智一點,就當對方是個陌生人唄,畢竟她小時候可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見都沒見過。

說起來要多恨,宋知婉感覺自己連宋翰鈺都不在意了,她犯不著去在意時雪君吧,什麼情緒都不

想給她。

可問題就是。

她好端端的來這麼一趟,還不知道得罪了誰,出事是出事在南城!國內情況多嚴重啊,這就是在害人了。宋知婉隻覺得頭疼。

時雪君長著一張華夏臉,來這邊也是少部分人知道,就算是這種仇恨M國的群眾,也不一定能認出來時雪君是M國人。

這事情還是得調查清楚。

見宋知婉要過去,周時譽趕緊道: “我送你過去。”

"不用,你在這邊看著,等她醒過來,看看她是個什麼態度。"宋知婉不想見時雪君,雖然對方應該是沒認出來自己,但是自己畢竟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想見她也是正常的。

周時譽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那你小心點。"

"放心。"

於是宋知婉又去了公安局。

那邊也算是自己的地盤了。

至少袁成在。

宋知婉一到,袁成的下屬就出來了,喊了一聲, "宋主任。""袁局長呢,在審犯人?"宋知婉匆匆進入,一邊問了句。對方應了一聲,苦笑道: “是的。”看來難審。

宋知婉揉了揉眉眼, "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袁局辦公室待著,你和他說一聲,等他空了,來見我就行。"

沒在辦公室待多久。

袁成就來了。

看到宋知婉來,袁成有些奇怪, "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想到來我這了?"

"人審的怎麼樣了?"宋知婉站了起來,就問這個事情、袁成猶豫了一下, "這是……"

"出事的病人,最近一直往農場跑,也算是我們的貴賓,身份挺敏感的。"宋知婉解釋了一句。

要是不解釋,袁成不說也是正常的。一聽對方的身份,袁成擰起了眉頭, "這是很大的事情?"

"是,如果處理不好,傳出去的話,很可能咱們南城都要換一批領導班子。"宋知婉苦笑。

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宋知婉辦不到讓

全國都這樣,可好不容易讓南城成為了自己心裡想的那樣,結果竟然要毀於一旦。

宋知婉能不著急麼。

她這麼說。

袁成就聽懂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但是犯人的情況,也很難處理,他不願意配合我們的審訊。"

“是什麼身份背景,你有調查到麼,實在不行,把他家人叫來,先搞清楚他的動機是什麼。”宋知婉出主意。

袁成搖頭, "查不出來,對方不願意開口,我也比對不到信息,下麵的人去附近都問過了,也都不認識他,看樣子不是什麼南城人。"

名字問不出來,住在哪裡問不出來,是哪裡人問不出來,更彆提工作單位了。

這一段時間,對方唯一開口問的一句話是, "死了麼?"看的出來,他隻關心這個,這是有深仇大恨。

要不然不會被抓都還是這樣。

不過袁成還是有了點信息, "這個人被大火燒過,臉上和身上都是燒傷的痕跡,聲音都是被煙熏過的。"

這麼嚴重?

宋知婉想了想道:“身上有搜出什麼物件麼?”

"沒有,看起來應該是流浪漢那種,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身上都沒有什麼值錢物品,也沒有介紹信這些,所以我也不知道人是怎麼來的。"

袁成頭一次碰到這麼棘手的。

其實像是現在這種情況,要想坐車的話,都是要介紹信的,但是也因為管理的不合格,是很容易找到機會溜進去的,隻要彆被查到就行了。

至於吃的東西,不是前些年了,到處都沒有能吃的,餓的大家都隻能啃樹皮,如果要找機會的,想要偷點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比較艱難罷了。

這個年代,大家都吃不飽飯,家裡打開門都沒有什麼好偷的。宋知婉想能對時雪君這麼有恨意的人,至少也得幾十年前的人了吧,這一次看到時雪君所以認出

來了,才要對人進行報複。

那一般來說,就是南城人了。

宋知婉道: "還是在南城這一塊調查吧,看看有沒有人見過他。"

“已經派人

去了,不過因為不能把事情張揚出去,所以效率會比較慢。”袁成薅了一把頭發,有些無奈, "晚上又不能回去吃飯了。"

自從周美喜做了廠長之後,兩夫妻在一塊吃飯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不是她忙,就是自己忙。

本來今天還約了一起吃飯的,因為周雪花回來了,想著大家總算是能團聚了。可沒想到,這事情一鬨,袁成回不去了。

聽出袁成的不高興,宋知婉笑了笑, "那你回去吃飯,人交給我?""你?"袁成有些意外。

宋知婉點了點頭。

如果是對時雪君有恨意的人,宋知婉想,說不準自己還能知道點什麼,就算自己不知道,也能問問老太太,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給查清楚。

如果隻是對時雪君的個人恩怨,不要上升到國家層麵,這也是一種解決方法。袁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我回去吃飯還是算了。"這樣也行。

兩人聊了會兒,就一道出去了。聽袁成的形容,對方應該是遭遇了慘況的,隻是不知道這個慘況和時雪君有沒有關係。

宋知婉想要看看對方的燒傷痕跡,說不準能判斷出多少年前的事情。

如果是許多年前的,那可以查一查那個年月裡,南城哪裡有發生大火的事情,這樣就能判斷出來對方了。

不過等宋知婉真的看到了老人時,還是有些驚訝。

老人佝僂著背,全身都被燒傷了,一張臉更是麵目全非,隻能看得到一雙眼睛,充滿恨意且冷漠的眼睛。

看起來年紀不小了。

這樣一個人,竟然把時雪君給捅了?還是連捅了好幾刀。宋知婉判斷不出來對方到底是哪個年月燒傷的,但可以肯定,至少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

時雪君已經飛往M國了吧。

和她那個沒良心的爹。

那這個人呢,看著年紀和她爹差不多大,難道也是被時雪君拋棄的人?宋知婉腦子裡劃過很多種想法。

耳畔傳來袁成的聲音, "你要進去麼?""不進去了,你去吧。"宋知婉搖了搖頭。她也不是什麼審判專家,這一行還是袁成有經

驗。於是袁成就進去了。

照舊是那個流程。

其實公安局的審訊是有一套的,先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再一步一步的讓對方說出她們想知道的內容。

可顯然,這個老人的防線很牢固。

無論袁成怎麼逼問,他隻是漠然的看著他。最後問上一句, "她死了麼。"語氣沒有任何的波瀾。

但依舊能感覺到刻骨的恨意。

這應該就是私人恩怨了。

從他這裡得不到什麼,或許從時雪君那邊能知道。宋知婉這麼一想,決定回去總院了。

本來到這裡來,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顯然還需要時間攻克。

宋知婉是在隔壁留著的洞裡看的,本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老人做的一個動作。

他的食指正無意識的在桌麵上畫圈。

腦海被這個動作,帶到了久遠的記憶。

小女孩勾住了英俊男人的頸脖,奶聲奶氣道: “爸爸,你怎麼最近總是很晚回家呀,媽媽都要不高興了。"

英俊男人笑了起來, ”是媽媽不高興,還是我們家婉婉不高興呀?"

"都不高興!"

男人好脾氣道: "好好好,是爸爸的錯,那爸爸以後早點回家好不好?"

"好!"

回頭是貌美的妻子,她身著月白色旗袍,溫柔知性, "婉婉下來,彆纏著你父親。"妻子打算去倒茶。

男人坐在沙發上,手指卻無意識的在上麵畫著圈,製止了她, “我有話和你說。”"婉婉你先回屋。"女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溫聲讓小女孩離開。思緒轉回。

宋知婉攥緊了手指,那是她父親最喜歡做的小動作,沒人能知道,隻有她從小就記得。不,不可能。

宋知婉不相信!

這一定隻是湊巧。

宋知婉的臉色白了幾分。

她匆匆離開了公安局,看著四周圍的環境,頭一次感覺到了慌亂,她迫切的想要去往總院,隻有看到周時譽,她的心才能夠安定。

r />剛跑出來。

宋知婉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車上的男人跳了下來,瞧見她的臉色很難看,立馬皺眉緊張詢問,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周時譽。

他來接她了。

宋知婉眼眶一紅,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周時譽,聲音哽咽, "周時譽怎麼辦。""怎麼了,你彆哭啊。"周時譽頓時手足無措。

這麼多年了。

看到宋知婉哭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更何況是如今這麼的脆弱。

宋知婉也說不出話來,就是抱著周時譽,在那小聲啜泣。

哪怕是哭,她也是哭的這麼懂事乖巧。

周時譽心都要碎了。

好在自己還是放心不下宋知婉,想著還是過來一趟,接宋知婉看看這邊的情況再說,沒想到剛

到,就看到了宋知婉這樣。

周時譽簡直是一頭霧水。

他扶著人上了車,一路上,宋知婉都沒有開口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周時譽道: “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不要,”宋知婉開了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去總院,我要見西塞莉。"

周時譽擰起眉頭, "可你的狀態……"

"時譽,我有和你說過我的家庭麼?"宋知婉看向周時譽,打斷了他的話。家庭對於宋知婉來說,算是一個禁忌。

周時譽不是不想知道,為什麼宋知婉的長輩裡,隻有一個老太太,她的父母呢。

可如果宋知婉不想說,周時譽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對方和自己說,畢竟這輩子,他是跟宋知婉過日子,不是跟她的父母。

在最初的時候,老太太也曾經和他提過。

"小婉從小就倔,彆看她好像溫溫柔柔的,其實家裡對她的影響是很大的,她沒有父母帶著,小周啊,我這把老骨頭沒什麼好求你的,隻希望你娶了小婉後,能對她好,一心一意的。"

周時譽才知道,原來父母對宋知婉的傷害是這麼的大。從此之後,他也不曾開口問過一句。

如今宋知婉突然這麼說

,周時譽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宋知婉靠在靠背上,眼神是虛空的,她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

“曾經我也以為我很幸福,有對我好的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我父母是青梅竹馬,當年我母親和我父親結婚,也曾經是南城的一大新聞,很轟烈,可你相信麼,我父親並不愛我母親,他和我母親結婚,僅僅隻是因為長輩們認為他們門當戶對而已。"

"生了我哥後,又生了我,之後是小瑜和小竹,可他們的婚姻卻出現了危機,我父親認為家庭責任,是最束縛他的東西,他在這一年,擁有了真愛,也更向往國外的自由,為了和我母親離婚,他開始夜不歸宿,開始長年累月的在外麵瀟灑,更甚至將宋家能變現的東西都拿走了,就為了能夠和他的真愛遠赴M國,去開始他們新的生活。"

“那段時間,我的母親是真的很痛苦,為此她還生了病,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她生的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我父親不愛她,可她卻從小就認為我父親是她的丈夫,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父親而活,沒有了他,她活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試過很多種自殺方式,一次一次的被救,卻又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轍,如果待在國內不治療的話,她會死,所以她被我外公外婆帶去了港島,沒有帶走我們任何一個人。"

“因為我們是她曾經愛情的產物,是會刺激她一切的存在,就因為我父親的要追求自由和真愛,我沒有了父親也沒有了母親。"

周時譽握緊了方向盤。

這一些和彆人說,或許沒有人能夠共情,在這個年代談愛情,是很奢侈的東西。大家都是因為合適,因為要結婚,所以才結婚的。結婚之後,哪怕不幸福,也絕對不會想要離婚,因為離婚是罪,是會被眾人唾棄的罪。

可周時譽當初娶宋知婉,就是因為愛情。

他現在大概能理解,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宋知婉從來不會和自己談愛,因為對於她來說,愛情是最不值得的。

這一刻,周時譽也更明白了,宋知婉在願意為自己敞開心扉,願意為自己改變,願意愛自己,是有多麼的珍貴。

宋知婉的母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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