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兩條龍(8)(1 / 2)

李澈給李凝擦乾淨臉,順手用指腹在妹妹那張凝脂雪玉般的小臉上抹了一記,發覺是真的擦乾淨了,這才收回手。

花布已然濕透,他也就沒再讓李凝遮掩,又見妹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隻好便道:“他們還要等人來,想吃就吃點吧。”

李凝之前解開花布時其實是有些生氣的,眉頭要蹙不蹙,眼裡帶著幾分惱意,生生瞪了一眼寇仲的後腦勺,偏是這樣也動人,寇仲沒能瞧見,他回頭的時候,李凝收回了視線,臉頰朝著李澈側過去,一副乖乖的樣子。

聽了李澈的話,她頓時開心起來,又見請客的三人都看著自己,便禮節性地笑了一下,拿起筷子。

寇仲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對著李凝施禮道:“剛才手誤了一下,傷著小姐了沒有?實在萬分抱歉!”

李凝已經餓了,隻想他入座,便道:“沒事,你、你坐下吧。”

寇仲隻覺得這道先前聽來沒什麼奇特甚至有些結巴的聲音都聽酥了他兩隻耳朵,雙腿立刻一軟,坐回座位上。

說實話,寇仲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容易為女子心動的人,但他同時又清醒得很,不管是門閥貴女還是江湖美人,甚至青樓裡賣笑的姑娘,在他這裡都是一樣的,心動是真,他卻不會再像昔年剛從揚州出來時的那個傻小子,傻傻付出一顆真心出去。

他又同樣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對大多數的女人輕浮乃至動手動腳,隻是因為她們對他有所求,他采擷得理直氣壯,但他又和大部分忽然得勢的人不同,即便已經有橫行的資本,他卻還留著幾分為人的底線。

但現在他忽然就明白了,有時候底線這種事也是分人的。

至少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強搶民女的惡霸念頭。

徐子陵正在擰袖子。

他這個人**淡薄,對美人並沒有太多執著,他最向往的是知音女子,美色天生,縱然驚豔了他的眼,卻不能打動他的心。

桌底下忽然有人踹了他一腳。

徐子陵抬起頭,瞥了一眼寇仲,見寇仲雙眼晶亮朝他打眼色。

說得惡心點,寇仲這個人吧,他一撅屁股,徐子陵就知道他拉什麼形狀的屎,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無奈,但還是對著李澈和李凝兄妹二人舉了一下手裡的酒杯,溫和地說道:“小兄弟和姑娘看著不像普通人家出身,如今世道亂成這樣,出了洛陽到處都在打仗,不知兩位今後有什麼打算?”

和輕浮的寇仲不同,徐子陵是個讓人一眼望去便如春風拂麵的人,李澈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聽聞如今江湖上有不少教人習武的門派,我和妹妹正要去撞撞運氣。”

一聽妹妹兩個字,原本隱隱有些排斥李澈的寇仲整個人都亮了一點。

跋鋒寒也覺得嗓子癢,咳了兩聲,難得多話道:“小兄弟,不是我說,習武最好的年歲在八歲到十五歲之間,過了這個時間很難學出成效來,就像口音,從小學的口音到大,再如何矯正也遲了。”

李澈還沒說完,李凝卻眨了眨眼睛,用不大熟練的話說道:“我哥哥,剛學的、洛陽音。”

彆說寇仲就是過了十七歲才學的武,哪怕他也是八歲習武,這會兒美人發話,他也是立刻就道:“就是,老跋,你彆忘了,我跟子陵都是過了十五歲才開始入門,現如今走到哪裡也不算無名小卒了吧?”

他存心有幾分炫耀的意思,話出口卻有些反應過來,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跋鋒寒一時無語,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天賦悟性與運氣是尋常人能比的嗎?

徐子陵看了一眼寇仲,又對李澈笑了笑,說道:“小兄弟不要理他,不過老跋說得確實有理,過了十五歲,習武確實遲了,與其一頭撞上南牆頭破血流,倒不如一開始好好想清楚。”

李澈想得很清楚,他並不是要拜入江湖門派,而是要去做和尚,能夠練成武功當然好,要是練不成,大不了他就多做幾年和尚,庇護妹妹嫁得良人。

他們說話,李凝吃菜。

說實話,李凝吃東西的樣子並不文雅,能一口吃下的絕不分兩口,帶著些嬰肥的臉頰鼓起來,卻不折損絲毫美色,反倒讓人覺得一派天然嬌態。

至少寇仲看上去很想親自喂一喂的樣子。

徐子陵那邊正給李澈講到武學入門,寇仲那邊已經吹噓起來了:“這家店的吃食有什麼好的?等有機會讓你嘗嘗仲少的手藝,我最擅長的是清風飯和玉井飯,子陵會做團油飯,清風飯要到夏天才好吃……”

李凝本以為自己已經聽懂這裡大部分的話了,但遇到寇仲一張嘴叭叭的還是感覺頭疼,尤其他說得又快又急,隻好埋頭吃飯,偶爾應和幾聲“嗯”。

夥計來報說沒找到“寇先生”的時候,桌上的菜都涼了。

李澈也謝過了徐子陵的好意,帶著李凝起身告辭道:“兩位傅兄,跋兄留步,我們兄妹會在洛陽城外待一段時間,倘若玉佩有任何問題,可以來找我。”

寇仲和徐子陵化名傅仲和傅陵,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徐子陵和跋鋒寒兩人已經和李澈聊得頗為投緣,一口一個兄弟叫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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