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我在宮裡見過長驍侯引天雷,和這個很像。”
長驍侯是皇後的弟弟,和李凝同年,生時萬獸來朝,百日雷霆,有大夏第一天才禹師之名,旁人引動天雷要結印念訣,他抬手就是一道天雷,天賦極為出色,皇後之所以能在不怎麼受寵的情況下被立為皇後,便和這個弟弟有莫大的關聯。
李凝這麼說,李澈反倒有些不確定了,長驍侯的威名太盛,他不覺得自己是能和他媲美的絕世天才,更何況他剛才完全沒有引天雷的意願,多少禹師死於彆國刺客偷襲,要是連意願都沒有,天雷難道還能自動護他不成。
長驍侯也沒那麼大臉。
李澈歎了一口氣,但還是打定主意等回去之後背著人結印念訣試一試,不試白不試。
一場因和氏璧而生的變故以王玄應之死告終。
雖然沒能拿到和氏璧,但親眼見著李世民丟人丟份,寇仲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唯一有些不高興的就是王玄應死了。
他跟王玄應半點交情也沒有,更不是為了王世充白發人送黑發人難過,而是王世充極為寵愛王玄應,必然會把基業交給他,在王世充這麼個精明人手底下撈好處容易,還是從王玄應這頭會說人話的豬身上撈好處容易,誰都清楚。
寇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雪上加霜的是離開洛陽天橋之後,他收到了宋玉致的口信,她要見他。
以前宋玉致吸引他的是美色和家世。
現在隻剩下家世了。
寇仲唉聲歎氣地出去了,徐子陵和跋鋒寒麵麵相覷,不知為何都有一種想打他的衝動。
回去的路上,雷雨稍歇。
嚴格來說,稍歇的隻有雨,夜空中雷光不斷閃現,很是刺眼,再加上雷鳴之聲此起彼伏,吵得李澈腦門疼。
李澈撐著一把從淨念禪院帶出來的傘,給自己和李凝擋雨。
他本不想帶的,但是這些天一直下雨,帶著把傘是為以防萬一。
師妃暄根本不需要這個,雨水還沒落在她身上,就被蒸乾了,淺白的水汽縈繞周身,使得她看上去朦朧如仙。
李凝從小就害怕打雷,雨天路又滑,隻能緊緊地抓著李澈的衣袖,李澈一隻手打著傘,被扯得搖搖晃晃還遮蓋視線,不多時兩人身上就被雨水淋得濕透。
好幾次李澈差點被她帶得摔倒。
師妃暄剛準備開口,就聽不遠處的了空說道:“兩位檀越不懂武功,身體又弱,不好在雨中久待,我先帶他們回去。”
李澈還想問怎麼先回去,隨即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了空揪起來拎在手裡。
提著兩個人,了空臉不紅氣不喘,交代了幾句,隨即腳步一踏,宛若閒庭信步夜空中,速度卻極快,不多時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師妃暄感歎道:“禪主的踏金蓮大約可算是當世第一輕功了。”
武僧主道:“禪主久不願出世,當年四大聖僧追殺石之軒,就是欠在那一步輕功上,若有禪主在,怎麼也不會讓他逃了。”
提到石之軒,師妃暄卻是想到了彆的地方,當年石之軒藏身淨念禪院偷習佛經,正好也是住在禪院的南角,邪王嗜音律,那架瑤琴應是他當年遺落之物,就是不知邪王的琴聲,可有李公子的動人?
李公子抱著樹吐了半晌,很有一種把琴砸在和尚頭上的衝動。
李凝也有些暈,但更多的是興奮,除了隨天子乘坐過一次浮雲畫舫,在天上待了半夜,她還從未有過這樣奇妙的感受。
了空見她喜歡,便道:“過些日子等你身體好點,我就將這門踏金蓮教給你……你們。”
最後的兩個字顯然是強行加上的。
李澈很想有骨氣一點,說他不要,但想到剛才宛如淩空飛行的經曆,他還是知趣地閉上了嘴。
李凝連連點頭。
了空走後,李澈站在院子裡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李凝也期待地看著他。
念了十來遍天雷訣,天上成片的雷雲就是沒有一道肯給李澈麵子。
李澈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李凝清脆的聲音傳來:“以吾之名,敬啟雷部,法旨宣威,法旨宣威……底下是什麼來著?”
她話音剛落,一道天雷猛然擊在院中,距離李凝隻有一步之遙。
李凝嚇得後退幾步,臉色蒼白且柔弱。